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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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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回家了!” 面对樊衣甫的气怒,宇文丹花的语气很平静、态度很自然,好像昨夜的那个吻从来不曾发生过似的。 这样的平静让樊衣甫气坏了,难不成昨夜辗转难眠的只有他一个人吗? 今晨,一夜无眠的他迫不及待的起身,连自己都还来不及打理整齐,就跑到她的房里,他想跟她说,要她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其实是他蠢,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的真心。 原来,独善其身惯了的他会对她好,从来不只是因为她长得像青青而已。 初时,或许真的是这样,可是愈与她相处,樊衣甫便愈不能自己的将她挂上心坎儿里。 所以才会大费周章、不惜千金,要好友为她找来稀世名药,也才会小心翼翼地照看着她,像只老母鸡似的管东管西。 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对青青,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挂心,唯独她。 昨夜,他猛然忆起储仲泉为了谈宗音竟然可以不顾一切,只求能与之相守,就是因为他深爱着谈宗音。 那么小气如他、独善其身的自私鬼,也会愿意为了宇文丹花散尽千金,只求能调养好她的身子。 应该……不,是一定也是爱的。 早已有爱,却傻傻不自知,他急得想立刻告诉她,可谁知一早去她的房内却扑了个空。 伸手摸着褥榻,丁点儿温度都没有,樊衣甫立刻知道这该死的女人一定是半夜偷溜出去了。 因为不用想都知道她去了哪,正当他匆匆忙忙想要追去之际,便见她一个人安步当车的往医铺子走来。 他这才回身,端坐在椅子上,准备兴师问罪。 “我说过你不能下床的。”他冷言提醒。 “我也说过我好端端的。”她也没示弱,迎视着他那闪着怒火的眼神,继续说道:“再说,我们非亲非故的,你有什么权利可以限制我?” “你说什么?”听到她的话,樊衣甫的银牙几乎都要被他给咬崩了。 “我说咱们非亲非故,充其量不过是演了一回戏,你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瞧着他那愤怒的神情,宇文丹花的心痛极,多想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接受他那虽然凶恶却又盛满关心的愤怒,但她不能,只能冷冷地望着他继续说道:“不过说到底,我也真要谢谢你救了我一回,欠下的那条命,就用昨儿个那个没滋味的吻去抵好了。” 宇文丹花勾唇而笑,那模样极美,可说出来的话却更为凉薄。 “你……” 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樊衣甫的眸子倏地变得森冷。 “所以呢,你特地回来就是要告诉我咱们两不相欠?” “是的!”宇文丹花颔首,迎着他的愤怒,只能逼自己不去在乎,可却好难好难。 以他那心高气傲的性子,会恨上她吧! “你要去哪?”樊衣甫咬牙再问。 “与你何干!” 闻言,樊衣甫纵声狂笑,那笑声中的沧凉几乎穿破了宇文丹花的耳膜。 “好,好一个与我何干……” 原来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那个吻不过是用来偿债的,可笑! 樊衣甫的心绪更加激动了起来,一股腥甜溢上了他的喉头。 为何偏生选在这个时候啊? 即使明知那应是他的心绪太过激狂,引发了体内的毒物作祟,他强要抑下疼痛,不愿自己在宇文丹花这个没心肝、没血泪的女人面前示弱半分。 可偏偏天不从人愿,一朵血花便自她的眼前开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宇文丹花原本自持的神色蓦地慌了。 她想也没想地急奔上前,想要瞧瞧他到底怎么了,可是她的手才摸着他,就被他冷冷地一把拂开。 “既然……你的事不关我的事……”承受着剧痛的樊衣甫冷着一张脸,断断续续的说道:“你滚!” “可是……”宇文丹花慌张的想要确定他的安好,完全忘了方才自己那满口伤人的谎言。 “滚,既然不在乎,干么还要假装在乎!” 她没有假装啊! 她想要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樊衣甫这样吼道,可她才张开嘴,连话都还没说,门外竟传来了娃儿的哭声,那一记哭声登时让宇文丹花的心一凛。 那是小山的哭声,他的哭声总是特别宏亮。 那个该死的段仰卿竟然敢故意弄哭小山,好提醒她别失态。 深吸了口气,她强逼自己收回颤抖的手,然后转头看向虎子,朝他淡淡的交代道:“好好照顾你师父。” “师父的事,不用你费心。”虎子也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瞧着宇文丹花那冷漠的态度,自然也是一阵气怒。 他恶声恶气地回应完宇文丹花的交代,冲到了樊衣甫的身旁,正准备扶起他时,他的手却突然被人抓住。 “虎子,快……悄悄地跟上去。” “为什么?” 为什么要跟着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她也不想想师父是怎样没日没夜的照顾她,才能让她捡回一条小命的。 尽管她的话说得既冷然又决绝,可是他断然无法相信她是真的那样无情,一个人的态度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转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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