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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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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烧了他们的仓库还不够,他还打算抢空他们的库银,让他们赫连家再无翻身的余地。 他要他们尝尝他受过的苦,身无分文,一无所有。 “我……不能……” 嫁进赫连家这么多年,虽然他们待她称不上热络,可却从未亏待过她,加上这一、两年,又槐因为执着于她,对她更是有求必应。 她可以强迫自己别爱赫连又槐,但却不能不顾念其他人对她的情份。 这种事……她做不到! “不能吗?”脸上的笑容更加的阴邪,屠硕雅跨前一大步,与荆灵香之间近得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当那种熟悉感觉再次传来,荆灵香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似的完全不能动弹。 那不是真的,她努力这样说服自己。 可是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她瞪着屠硕雅微敞的衣领下,那颗红得刺眼的痣。 那痣红得刺眼,甚至扎疼了她的心。 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放肆奔流。 难怪,难怪她不自觉的想亲近他,那是因为他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液。 “为什么?”夹杂着哭泣的声音显得嘶哑,荆灵香抬头,望进屠硕雅的眸子,银牙紧咬地问道。 她要问的是,为什么明明活着,却不肯回家,让他们的娘亲绝望得只能靠着恨意支撑的活下去。 她要问的是,为什么明明活着,却不让他们知道,让她得为一家的生计,嫁进赫连家当童养媳,然后换来娘亲的不谅解。 她更要问,为什么回来了却不说,还用一个陌生的身份接近她。 “因为我要报仇!” 那痣是他故意让灵香瞧着的,他要她记得他,记得她该恨赫连家,记得她该替刑家讨回公道。 如果她记得又能为他所用,那么要让深爱着她的赫连又槐痛苦又有何难。 早在灵香还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就已经试探过那个男人了,他故意让剑仁在赫连家门口袭击灵香,为的就是瞧瞧那个男人对她有多在乎。 而赫连又槐果然没让他失望,那倏地刷白的脸色和掩不住的焦急,证明灵香已经在他心上占有一席之地。 那个男人打一出世就是个天之骄子,享尽了富华富贵,一帆风顺惯了。 所以如果只是让他因为触怒朝廷而一无所有,未免太便宜他。 那痛苦尚不及他所承受的千万分之一,当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于盗贼之手。 事实上,因为他的俊俏,他被盗贼给捉回山寨成了他们女大王的玩物。 为了活下去,他屈意奉承,而那女大王因为迷恋他,竟渐渐的对他卸去心防,甚至将祖传绝学教给他。 那种被女人玩弄的耻辱,早已一寸寸地在他扭曲的心里生了根。 他恨极赫连家,也认定自己所承受的一切皆因赫连家逼死他爹才导致。 他恨不得将赫连又槐千刀万剐,但那疼却远远不及他心爱的女人拿着刀捅进他的心窝。 那痛,足以让一个骄傲的男人分崩离析,唯一剩下的只有卑微。 而这就是他想要的。 不但要夺走赫连又槐的财富,更要夺去他的尊严,他要他一败涂地,要整个赫连家为他爹陪葬。 “只因为这样?”荆灵香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对!”那已经是他活着的唯一信念了。 “报仇真有那么重要吗?” 她的家人是不是都疯了? 娘是这样,大哥也是这样。 追根究底,她爹的失败有泰半是咎由自取,但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赫连家该为此付出代价? 以前她也盲从的恨过,可是当她瞧见娘亲失心疯一般地恨着,再瞧见大哥为了复仇所做的一切,她彻底的醒了。 她一丁点也不想像他们一样,背着这样莫名的仇恨过一辈子。 往者已矣,不是吗? “当然重要!”面对妹妹的质问,屠硕雅语气激狂地嘶吼道:“十年前我遇盗贼,被掳去土匪窝,要不是靠着心底的仇恨,我不能活到现在。”话说得咬牙切齿,让人一点也不怀疑,如果赫连又槐站在他的面前,他会恨不得饮他的血、啃他的肉。 望着那狰狞的面孔,荆灵香忍不住替赫连又槐抱起不平来。 这一切究竟和又槐有啥关系,那盗贼可不是赫连家派去的。 方才的激动退去,荆灵香望着屠硕雅的眼神充满陌生与不解。 “这一切又与赫连家何干?”她忍不住反问。 “怎么没关系,若不是他们,爹不会死,我们荆家不会家道中落,我又怎会在没有护卫的情况下匆匆返京,遇到盗贼,求助无门。” 那恨已经根深蒂固,再也觑不着出口,只能愈积愈深,终至扭曲了心智。 “那么如果我不愿替你下毒,你是不是连我也想恨上,也会想,要怎么对付我?”心一寸寸的被撕扯着,可她仍一字一句的清晰问道。 “你……爱上他了?”幽眸倏地迸出精光,屠硕雅瞪着她,语气凌厉的质问。 “我没有!”那否认来得又快又急,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展硕雅瞪着她,眼神充满冷然,不带一丝的温情。 “既然没有,为何不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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