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叶双 > 相爷只怕红颜怒 | 上页 下页
二十四


  她这亲昵又大胆的姿态果然让康柳云火冒三丈。“姐夫想毁弃婚约?”

  “是又如何?承音之前之所以上你们康家说媒,那是因为咱们还未两心相许,现在我与他已经互订誓约,你们自然是要退婚。”车元玉道。

  这是她唯一能想得到的方法,就是要让康柳云醋劲大发回家哭诉,这样康宗年或许就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而他若不答应,那么无论将来康家因为他们的狼子野心遭了什么祸,长孙承音都不会被连累,她也不必忧心了。

  “这……也是姐夫的意思?”气到极点,康柳云反而冷静下来,她抬头双目含泪的凝望长孙承音,想要听他亲口说。

  她一直知道姐夫对于她并无太多男女情愫,可那又如何?只要她爱着他便足够了。

  因为她很爱他所以就算他不爱她,她也要想方设法地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不容别的女人沾染半分。

  长孙承音心一凛,思绪一下便回复清明,他深邃的眸子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梭巡,多想伸手再将车元玉这倔强的女人给纳入自己身侧……可他不行。

  事关江山社樱,即使他的心里很清楚与她亲近是他多年来渴望的美梦,但他还是不行这么做,布局多年,既己走到这地步,他非成功不可。

  薄唇勾起一抹惯有的清浅笑容,长孙承音眼神一黯,在车元玉眼前改伸手揽住康柳云的腰,面不改色地说道:“别相信她的胡言乱语,你是什么家世背景,我堂堂一朝丞相兼王爷,怎么可能放弃你而屈就她这个罪臣之女?”

  “姐夫,你说的是真的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康柳云目露惊喜地瞧着他,喃声问道。

  “自然是真的。”他低声轻哄,笑意不减。

  他这前所未见的温柔模样,顿时让康柳云心都融了,什么怀疑都没有了。

  “姐夫,我相信你,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可不可以将她驱离王府?我不想再瞧见她。”虽然有了他的安抚,一想到方才两人相拥的样子,她还是不安心。

  “嗯……不过她是照顾弄儿的人,难道你与我成亲以后,便连弄儿也容不下了吗?”要对付康柳云满腔的醋意,对长孙承音而言着实简单得很,只见他淡淡开口一问,她的脸色便乍青转白,最后只能呐呐地妥协。

  “怎么可能呢?既然如此,那为了弄儿我也只好不跟她计较了。”康柳云勉强笑说,这次除不了车元玉不打紧,现在不能惹怒长孙承音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父亲时刻的耳提面命,她再不甘愿也只能暂时咽下心中的怒气,不再多言地依偎在长孙承音怀里,做个听话的“未婚妻”。

  瞧着眼前相依偎的璧人,车元玉霎时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过头,人家都执意往深渊里头跳了,那她还拉什么拉啊?

  她气怒的想道,心中却不知为何泛起酸楚,索性眼不见为净,转身便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到了这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对长孙承音的在乎不寻常,早己不是仇人或恩人这么简单,倘若不是早为他心动,她又何苦纠结两难、气愤难平?

  长孙承音是恶人!

  本来在车元玉的心中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自从知晓他就是当年救了她的恩人后,她就不那么确定了。

  况且虽然他性子深沉冷淡,和温文和善从来都沾不上边,但相处了这一阵子,她逐渐了解他或许真的工干心计,却只用在国事上,除上之外,她感受不到他对人有一点恶劣的心思,与其他说他恶,倒不如说他冷情。

  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男人?头一回,她这般渴求地想要了解一个男人。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和l可气,她信步走出王府,回到离王府不远处的车宅,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才一进门,便见父亲气色红润地待在院子里头吹着风。

  “爹,外头风大,你怎么不进去?”经过这阵子的疗养,再加上大夫在银子驱使之下的尽心尽力,她爹的身子已然好转,只是仍受不得风寒。

  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她利落地将它往父亲的身子拢去。

  “你回来啦?”瞧见疼入心坎的女儿,车耀东脸上漾起一抹笑容,在官场汲汲营营那么多年,他为的就是给父女俩好日子过,唯一在乎的也是这掌上明珠,只要她能过得好,他此生心愿己足矣。

  “爹,近来身子还好吗?”车元玉边问,一边挨着父亲坐下,头更爱娇地顺势窝上父亲肩头。

  她娘亲早逝,打小便是与父亲相依为命,爹不只疼她、宠她,更从来不会用世俗的礼教禁锢着她。

  他让她读书识字,没有因“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迁腐观念阻碍她的学习,甚至让她自己从来说亲的人家中挑选中意的,一点也没有把她的婚姻当成是攀权附势的踏脚石。

  正是因为父亲这样的真心疼宠,所以当知道长孙承音让她爹受了委屈时,她才会那么愤怒。

  “有春丫头的尽心服侍,爹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车耀东抬手轻轻模着女儿的头,就像她小时候那样,极力想让她安心。

  女儿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不只因为他这个爹做错事没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还被未来的夫家给退了婚,但她仍不怪他,宁愿委屈自己进入东勤王府做教习,就是希望能给他一个遮风蔽雨的屋子,请大夫治好他因为待在天牢时染上的沉痛,这样的一个好女儿,他怎能再教她担心?

  “是吗?可是我怎么听春儿说,你常耍性子嫌药苦,都不喝药?”

  “那是因为……因为……”被女儿那水灵灵的眼一瞪,车耀东顿时心虚地低下头。

  “因为啥?爹不是说要让女儿安心吗?”车元玉柳眉一扬,娇声说道:“你这样不进汤药,病体不安,女儿又怎能安心?

  车耀东老脸不自在的僵笑,想着怎么样才能岔开女儿的质问,突然间想起一事,便连忙问道?“你如今人在王府,长孙承音待你可好?”

  没料到父亲会突然提起这个,车元玉蓦地一愣,可随即的,她淡淡的、四两拨干斤的说:“女儿是去当教习的,他无所谓待我好不好。”

  “话怎能这样说?月俸九十两算是高薪延聘了,长孙丞相要不是看重你,又怎会出这样的价钱?”

  “爹……”

  “其实啊,这个王爷年轻归年轻,但说到底却是个挺不错的人中之龙,不但举止有度、一表人才,更要紧的是手腕和谋略都高人一等,是我这样的老臣所不能及的。”

  乍闻父亲对长孙承音赞誉有加,车元玉心中不免狐疑,怎么爹……好像很欣赏他似的?

  明明是他害得爹被抄家丢官,还在天牢里染了一身病痛,爹怎么还能这样称赞他呢?

  “爹,你……很欣赏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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