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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轻愿手里绣着花,眼光却不时瞟至那个倚窗凭眺,几乎气嘟了一张嘴的宫清灵。

  见到小姐又再发孩子脾气,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的便再次埋首于自己眼底下的绣布。

  但突然间,一声惊呼划破了夜的宁静,也让花轻愿结结实实地吓了好大一跳。

  “啊!”圆呼呼的眼儿拂去了怒气,闪烁着灿亮的光芒,宫清灵的脸上尽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小姐,你怎么了?”还以为主子出了什么事,花轻愿甚至连自己手上因为被吓到而刺着的伤口都顾不着,连忙问道。

  “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她说的咬牙切齿、憎恨至极。

  望着主子那气愤的模样,花轻愿没辙地摇了摇头。

  她自然知道主子口中的那个“他”是指谁,不就是那个让小姐气了一整晚,就连晚膳也没用的刑公子吗?

  自己的激动得不到响应,又见花轻愿一脸无奈的模样,孩子心性的宫清灵迈步上前,走到了绣架前。

  她弯下身,与花轻愿眉对眉、眼对眼,然后不悦地问:“轻愿,你怎么不问我‘他’是谁?”她问话的方式,彷佛花轻愿的不问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

  花轻愿见状,深知为保小命,最好从善如流,于是她轻启檀口问:“那个刑公子究竟是谁?”

  “他就是那个该死的乌龟王八蛋。”宫清灵恶狠狠的说。

  “呃……”花轻愿完全愣住了。

  这个回答有不等于没有吗?毕竟刑公子是乌龟王八蛋这句话她都已经听了一个晚上,早就不稀奇了。

  看着她一脸迷惑,宫清灵知道她不懂,于是再次愤愤地说:“他就是小时候,总爱同我抢君大哥的二愣子。”

  小时候!?

  这倒新鲜了,因为她到宫家的时候,小姐已十三、四岁的年纪,在礼教的束缚下,便再也没踏进过君家。

  所以她自然不了解宫清灵和刑蔚中在年幼时期究竟有怎样的纠葛。

  “对,没错!”愈想愈气,那个可恶的男人依然和小时候一样恶劣,光凭这点她就可以肯定他绝对是他。

  “看来你们小时候就结下梁子了?”花轻愿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主子的答案是肯定的话,那可就真的该糟了。

  没有以前的恩怨情仇,他们之间已是水火不容了,如今再让小姐想起小时的前仇旧恨,这下要是一个弄不好,只怕这宫家是要鸡飞狗跳了。

  “对啊!”不说不气,说起这宫清灵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的。“小时候人家就喜欢君大哥了,可那个坏蛋就偏要来同我抢君大哥,每每我才拉着君大哥玩了一会儿,他就忙不迭的来拉定君大哥,说要练武什么的。”

  这……也算是仇吗?

  先前看她愤恨不平的样子,花轻愿还以为两人之间真有什么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没想到只是这么丁点儿芝麻大的事。

  但宫清灵却像是压根没瞧见她的诧异,又兀自继续数落,“他小时候还恶劣的把我推下水塘,害我从此怕水。”

  嗯!这倒还算得上是一种冤仇。

  花轻愿点了点头,终于愿意承认他们梁子结的有点道理。

  “轻愿,你可别以为那个坏蛋做过的坏事只有这些,还有呢!”像是数落上了瘾似的,宫清灵才喘了口气,又忙不迭的继续说:“最可恶的是,有一次他们在练武,那家伙像是故意似的,拿着亮晃晃的刀子在我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那疤可是至今都还在呢!”

  咦,有吗?听到这里,花轻愿的疑惑又起。

  她伺候小姐入浴也不是三、两天的事情了,怎也没见过她那婀娜多姿、白皙如雪的肌肤上有啥伤疤来着。

  她脑海中的疑惑末除,就见宫清灵已经大剌刺的撩起了自己的水袖,然后指着臂上的一处肌肤,“喏,瞧瞧,不就在这儿吗?”

  瞧小姐说的信誓旦旦的,花轻愿虽然头一眼没瞧见那上头有啥疤痕,但她仍很努力的一瞧再瞧。

  就在她几乎投降地抬起头想要对宫清灵承认自己真的瞧不着任何伤疤之际,突然一道淡到几乎与肌肤同色,但略浅的小痕映入她的眼帘。

  呃,这就是让主子显然快要气炸的“疤”吗?

  它还真是……小得让人几乎忘了它的存在呢!

  这值得这么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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