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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是她一厢情愿,自以为他的所作所为是对自己有好感,有事才会急忙来找他商量。

  望着他那幽深却无波的眸子,皇甫怜波深吸了一口气,竟得用上全身的力气才能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与平时无异。

  “谢谢你冒险带来房公公,如今父皇龙体违和,我得回宫去了。”

  在与房公公谈过之后,皇甫怜波才知道,姬耀天不是去房府请人,而是悄悄敲昏了刚返家的房公公,直接把他带来这里。

  他是怕惊动什么人吧?

  这样一个细心的男人啊,每每仰望着他,就有一种他是无所不能的、能够让她依靠的感觉。

  她不懂,明明她感受到的他,不似他说出来的那样绝情与不在意啊……

  “不行!”

  想到如今宫里宫外依然诡谲未明的情势,姬耀天想都没想的就否决了她的决定。

  那一刹那,什么立场、什么顾虑全都被抛到脑后,剩下的只有满心忧虑,就算身分上有着云泥之别,可他知道自己动了心,就算明知不会有结果,他可以退、可以让,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孤身一人回去涉险。

  虽然他不是皇亲贵胄,可是却读过许多前朝的历史,自然知道为了那一座龙椅,人心可以凶狠到什么样的地步,她这次莫名让人刺杀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他的拒绝冲口而出,皇甫怜波原本冰冷的心又暖了,同时也弄得她十分困惑,不确定什么是他的真心实意。

  好半晌以后,她才涩然地说:“我以为你会巴不得我离去,如果你担心的是我回宫后会不认账,那么你拿着这个好了。”她一边说,一边塞了一块玉牌给他。

  “这个是父皇给我的,独属于我的信物,在各个宏昌银号都能兑领银两……”

  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姬耀天的脸蓦地沉了,他的语气如冰,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关里头迸出来。“拿回去!”

  他知道自己应该喜孜孜的收下,毕竟他爱财从来就不是秘密。

  可是当她用钱来砸他时,他没有满心的喜悦,只有一种被羞辱的愤怒。

  难道她当真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身分吗?

  “可是这是我答应你的……”

  见他一脸冷若冰霜的模样,皇甫怜波初时傻了,后来隐隐约约好像知道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她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开口试探,“无论你同不同意,反正等会儿我就要跟房公公回宫了。”虽然不知道原因,可他既然不肯表示真心,那么就算用逼的,她也要逼出些什么。

  “我说了不准。”姬云天咬牙说道。

  现在回宫,她就是刀俎上的鱼肉,人家说砍就砍,说剁就剁,她这么急急的回去绝对是既蠢又笨的行为。

  “既然只不过是银货两讫的关系,你准不准与我何干?”将他方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皇甫怜波抑制着狂乱的心跳,故作不在乎的道。

  虽然不懂他为何要在陈伯面前划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瞧瞧他现在的模样,哪里有半点不在乎?

  “你……”说不出口的话太多,他最后只能保持沉默。

  他瞪着她,就算有一肚子的话外加一肚子的火气,也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等会就回宫。”见他咬着牙却说不出半句合自己心意的话,皇甫怜波眯起眼,脾气也跟着强了起来。

  她说回宫不只是嘴里说说而已,只见她利落地转身开门,毫不犹豫地朝着在外头等着她的房公公走去。

  “你真想被皇甫沛当枪使,好对付你大哥吗?”

  步伐蓦地顿住,他这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却像根巨木,毫无阻拦地撞进了皇甫怜波的心里,她蓦然回头,望向他的眼神里有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你……凭什么这样肯定?”

  她或许天真,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所以方才在听完房公公的话后,脑海里也闪过这样骇人的想法。

  但她不愿意就此下定论,毕竟这对二皇兄并不公平,一切只是臆测。

  可是认真想想,皇宫的守卫一向森严,那日她离去时却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般顺利。

  那时她只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外加那个放她出宫的禁卫似乎不太尽责,所以也不曾深想。

  可是当房公公说太子哥哥因为她受到父皇的责难与不谅解时,她就隐隐想到了这一层。

  所以她才会急着想要进宫去弄清楚这一切。

  “不是二皇兄,或许是旁人的阴谋,你不能这么一口咬定是他。”

  “或许不是,可你知不知道你二皇兄的母家是谁?”

  “抚远大将军薛军远一家便是二皇兄的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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