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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直到这一刻,向来自诩聪明绝顶的他,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呆透了。

  这么个蕙心灵巧的丫头诚好端端地摆在自己身边,却从来视而不见,只会远远瞧着早已远去的人儿。

  还好,现在发现也不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被她那生涩的动作逼得几乎发狂,聂紫相挺起自己的身子,凝望着眸光蒙咙的她。“我可以等的!”

  一旦发现了自己的真心实意,聂紫相自然不愿她有丁点后悔的可能,方才是他躁动了。

  感受他的罕见温柔,望着额际浮现的青筋,还有那不断滑落的豆大汗珠儿,安静不语的她却忽然伸出了手,大胆握住他那昂藏的巨物。

  那轻盈地一握,顿时让聂紫相所有的理智溃不成军,饶是千军万马亦拉不回他的渴望……

  冷,还是一径的冷。

  除了冷淡之外,还有柴书南那愈发苍白的脸色,令聂紫相忧心不已。他就像是一只被困住的猛兽,愈发焦躁不安。

  快被逼疯的聂紫相再次找上赫连又槐。他得知道,柴书南究竟为什么如此冷淡。

  “你失控了。”

  “我没……”听到赫连又槐的话,聂紫相扬声就要反驳,但话到了唇边,又全都咽了回去。

  是的,他必须承认他真的失控了,因为他真的快要被柴书南给逼疯了。

  日日夜闯禁宫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日常作息,从初次的震惊,到后来的习惯,柴书南总是无言地任由他的来去。

  这代表着什么?是代表她的在乎,还是不在乎?

  即使他们联手追査公主的死因,还一起救了差点要被砍头的牧靖南和居从蝶,但廣况并没有好上一些。

  她待他的态度更冷了,冷得让他这个向来最沉得住气的人,都忍不住有种想要掐住她、逼她说出真相的冲动。

  但他知道即使他这么做,她都不会说,那个该死的女人嘴巴闭得比蚌壳还要紧。

  “你爱上她了。”一手斟着酒,赫连又槐点出这个事实,语气间有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嘿,也不知道那柳媒婆是怎么找的,找来的净是一些磨人的丫头,有时他几乎忍不住要怀疑,那个仙云大师和柳媒婆其实是算计好的。

  一个危言耸听地说他们若不立时成妾,就会早夭,另一个就准备好这三个丫头,来磨磨他们傲然的性子。

  “是啊。”毫不犹豫,聂紫相承认得很大方。

  既然已是那么明显的事实,再要否认,那就真的可耻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赫连又槐不解地问,她爰他,他爱她,不是挺好的?

  “可是她却不再在乎我?”

  “那是不可能的。”赫连又槐一仰首,任由那似火般浓烈的烧刀子窜人喉头,直接肯定地说道。

  “为啥不可能?”

  “因为那女人几乎守了你一辈子。”即使聂紫相没有回头,那女人可能都死不了心,更何况是聂紫相心已向着她,那女人更不可能不在乎。

  “可是……”就是这样聂紫相才不懂,想他向来自负聪明,可偏就弄不懂柴书南的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何时开始变的?”赫连又槐试着为聂紫相理出那浅显易懂的线索。

  “进宫后。”

  “所以呢?”

  “所以什么?”聂紫相愣愣地问,那种没有半点头绪的感觉几乎就要逼疯他了。

  他明明已经问过玺儿,但玺儿却说是柴书南自愿留在宫中,既是自愿,那么就应该跟她骤然转变的态度无关。

  赫连又槐睨望了聂紫相一眼,要不是他向来不做对自己无益之事,他早想拿把大刀将聂紫相的脑袋瓜剖开来瞧瞧,看里头都塞了些什么。

  “所以,谁让她留在宫里,谁就有问题。”赫连又槐很没好气地说道。

  “可是玺儿说……”

  “玺儿、玺儿……她说了你就信,在我看,那女人压根就没安过什么好心眼。”可别瞧他只是屈屈一个商贾,但这天下事大抵都瞒不过他,那人性的車劣他瞧多了。

  尤其是那些妃子们表面上风光,可是一次次的明争暗斗,能够留存下来的人通常不是省油的灯。

  “你的意思是……”

  不可能的,玺儿应该不会骗他,可是书南愈发苍白的脸色,又该怎么解释?

  旧爱与新欢,聂紫相以为自己会陷人两难,可是并没有,他轻而易举地便知道谁对他才是重要的。

  心早已替他决定好他的答案,或许他真的被过往给蒙蔽了心智.不论是爹娘或是赫连又槐,仿佛已经瞧出了什么,偏就只有他还傻愣地相信。

  不行,无论是什么原因,这回就算是绑,他也得将人给带出宫来。

  心意既定,聂紫相霍地起身,目光中的烦乱早已被一抹坚定的炯然所取代。

  “恶……恶……”

  一阵阵的恶心泛上胸口,原本正在替萧多玺诊脉的柴书南突感不适,连告罪一声都来不及,起了身就冲到门外干呕。

  见状,萧多玺眯起漂亮的丹凤眼,眸中恨意与妒意交缠。

  她瞪着踽踽折回的身影,再也隐忍不住的怒气窜了上来,蓦地起身,笔直地走到柴书南的面前,不由分说的就是一个巴掌挥上她的嫩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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