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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要去啦,书南姐姐跌人那么冷的湖水之中,也不知道身子骨有没有大碍,你就让我去瞧上一眼,不行吗?”

  “我不是不让你去,我今儿个已经有客人,无法分身。”

  “我又没要你陪,我不管,我就要今天去见书南姐姐!”她们三个童养媳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再次牵起情分的机会,她当然迫不及待。

  再说,赫连又槐那么忙,要真等他有空,已经不知何年何月了,到时只怕书南姐姐早已忘了自己跌下湖的事,那她要怎么认亲?

  “你不想我帮你的书南姐姐报仇了?”报仇?

  当这个字眼传进聂紫相耳里,便立刻攫住他全副心神。

  “你不是嘆嚷着,那可恶的潘文风竟想染指你的书南姐姐,害她跳下湖心却不救她,要我替你的姐妹出口气?”

  奸商不愧是奸商,当他耐性尽失,便立即使出了釜底抽薪的一招,当下便让还想与他争论的姑娘闭了嘴。

  “我……”

  荆灵香气怒地瞪了赫连又槐一眼,却也只能气急败坏地顿顿脚,然后忿忿地落荒而逃。

  望着眼前这有趣的一幕,聂紫相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长腿一抬跨过了门坎,一见好久不见的好友,问出口的却不是心底一直悬着的那件事。

  “昨儿个柴书南落水,是潘文风害的?”

  那质问夹带着浓浓杀气,那杀气倒让赫连又槐忍不住目露诧异。

  他以为,聂紫相对他那童养媳没有半点情分。

  毕竟,当年要不是迫于爹娘的威逼利诱,聂紫相压根就不可能和柴书南成亲拜堂。

  再说,虽然这几年他一直忙着帮爹打理商行的生意,既是生意人,任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他都不会遗露。

  多年前聂紫相和萧家的千金萧多玺爱得至深至浓,可偏偏萧多玺被皇上钦点为妃。那场爱恋伤他至深,之所以执意进人朝堂,多少也是因为忘不了过去的感情,想待在离萧多玺最近的地方守护着。

  照理说,这样一个失了心的男人,是不可能为了任何女人怒气翻腾的。

  尤其是聂紫相向来视而不见的童养媳,更是不可能。

  这么想来,这其中确实颇有兴味。

  脑海中玩味着这一切,赫连又槐抿唇不语,却让聂紫相耐心尽失。

  “你倒是说啊!为什么我会听到潘文风不但害柴书南跌下湖去,甚至还见死不救。”

  “因为他想轻薄柴书南,偏偏柴书南不从,宁死也不愿受辱,所以便自个儿往湖心里跳。”

  原来,那让她鬼门关前走一遭的风寒是这么来的。

  “那你还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柴书南会上了画舫?”

  眼中漾着看好戏的狡狯,办连又槐完全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槙样。

  聂紫相虽怒瞪着赫连又槐,但同窗时共同嬉闹、闯祸的记忆全数回了笼。

  早该知道即使多吃那么多年的白米,这男人爱看好戏的恶劣的心性,也不可能改变分毫。

  “你别说,我并不想知道。”光瞧赫连又槐的眼神,也知道接下来的话绝对不会是他想听的,所以聂紫相也聪明,拒绝上钩。

  聂紫相不想听,赫连又槐便愈想说。

  “柴书南是想知道,你为啥最近这几曰总是早出晚归、脸色沉重,这女人实心眼,一心只想帮你,所以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安危。”

  赫连又槐眼角儿瞥见一袭亮绿色的襦裙从门后露了出来,他当然知道那襦裙的主人,正在门扉之后偷倫瞧着书南妲姐的夫婿。

  为了避免小家伙晚上真的气得不给他煮东西吃,所以他只好难得大方地替柴书南那个痴心的女人加点油、添点醋。

  至于成效如何,就要看天意了。

  赫连又槐字字句句都打人了他的心,但聂紫相却完全不让自己有思索的机会,以几近逃避的方式,直接打断赫连又槐的话。

  “得了,那些事并不是我想知道的,我只想知道的是,这普天之下到底有谁能解玺贵妃身上所中的奇毒,并让她能够顺利怀胎。”

  “其实,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赫连又槐一边卖着关子,一边缓缓地露出一抹笑。

  那笑,让聂紫相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

  昨儿个,柴书南那不自量力的话语,还言犹在耳。

  还有,玺儿说的那名神医,总在城南行医,如果他没记错,城南正是柴书南打小生长的地方。

  该不会……玺儿口中的神医,真的是他嗤之以鼻的柴书南?

  发觉聂紫相那张俊颜上的神情流转,赫连又槐从来就不吝于给旁人最致命的一击。

  “我想你应该是真的不知道,柴书南其实真的是医仙的徒弟吧?”

  “……”面对真相几乎已浮现眼前,聂紫相哑口无言。

  “你应该也不知道,其实你的童养媳并非只是一个被养在聂家,荼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奶奶吧?”

  “这怎么可能?”即使赫连又槐已经说得那样斩钌截铁,但聂紫相却依然难以置信。

  所以,她说想帮他……是真的?而她之所以会掉进湖里受了风寒,也是为了想要知道他究竟在宫中遇上什么困难。

  他心情激动,也知道她不求什么,求的只是一个車微的机会。

  “你现在该知道,如果想救玺贵妃,该求的人是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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