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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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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话仿佛化身为一个个鬼魅,如影随形地在柴书南身后追逐,尽管她已不要命的逃了,但那些话却依然紧紧跟随,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不要……不要……” 心中的恐怕让柴书南拼了命想逃出那幽暗的梦魇,双眸瞬间奋力张开,印人眼帘的熟悉景象,以及柳轻烟那慈蔼的笑容,终于让她那颗惶惶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娘……”柴书南开口喊人,终于让忧心了一日夜的柳轻烟,放下一颗髙悬的心。 “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这一睡,便睡去了一日一夜,虽然大夫说没有大碍,可向来疼她如亲生女儿的柳轻烟总是放心不下。 还好,这回真的是醒了! “夫君他……还是不在乎吧?” 耳际不断回荡的话语太过淸晰,让她就算想说服自己一切不过是梦魇,都不可能。 一颗心像是被针一样刺啊刺的,疼呵! 她在乎的,虽然为了怕娘为她担心,总表现得就算如此终老一生也无所谓,可她是在乎的。 兴许早在小小年纪,在洞房里傻愣愣地瞧着他离去的背影时,他那傲然的姿态,就已经上了她的心。 她曾经很努力,想要走进他的世界,只要能得到他一声赞美,或是勾唇浅笑,她就可以乐得飞上天去。 那时的她很快乐、很幸福,她一直以为终有一天,他们一定会成为真正的夫妻,牵手一辈子。 这样的信念一直坚持到她十四岁那年,一回在仆佣怜悯的目光中,发现聂紫相竟然大咧咧地带着一名青楼女子回府,不敢置信的她首次大着胆子擅闯聂紫相的房里,瞧见两人几近裡身交缠的景象后,她对两人间的期待,终于灰飞烟灭。 在她闯进房里的那一刻,她淸楚地在他眼神中,看见了他的不在乎。 所以她放弃,不再痴缠,也努力假装自己不在意。 她不想再当他的影子,努力过自己的日子,甚至一头钻进医书和药材之中,随着时光荏萁,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遗忘。 直到聂紫相宛若鬼魅一般的嗓音不断追着她,让她那深埋心底的渴望再次破茧而出。 “呃!”听到柴书南的问题,柳轻烟先是一愣,但随即勉强扯出一抹慈蔼的笑容,伸手爱怜地轻抚她的颊畔。“撞昏头了吗?怎么突然这么问呢?” 见着柴书南失神怔忡的模样,柳轻烟又是一阵心疼,怎会瞧不淸这丫头的真心实意,但为了她好,她却只能假装不知道,免得书南更是实心眼。 曾经她以为儿子总有一天,会想淸楚究竟谁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可是随着时间过去,她不能再任由书南的青春都给蹉跎了。 “我方才听见了,夫君说把我许给谁都可以?”话才出口,成串的珠泪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下。 因为那泪水,柴书南心头的那份在乎,更是隐藏不住。 “南儿,你……”见着媳妇的泪,柳轻烟再也无法佯装不知,安慰地轻抚书南如黑缎般的秀发。“傻南儿,你的心里头还住着相儿,是吧?” 这几年,书南不论是对这桩婚事,还是对聂紫相,总表现的漫不经心,毫不在乎。 她还以为书南想开了,懂得不再强求。可没想到,她始终太乐观,书南不是想开了,只是把所有心绪都藏进心底。 “娘,我也以为我忘得了,但现在我心口儿却疼得难受!”柴书南激动地扑进柳轻烟怀里哽咽。“我该怎么办?” 其实那日在与潘文风拉扯之间,她乍见聂紫相踩着愤怒的步伐往她走来,她的心底是窃喜的,她以为他的愤怒,代表他兴许有一丁点儿在乎她。 可谁知道,他压根就不在乎。 那泪揪得人心都痛了,柳轻烟的一颗心全偏了。“你先别慌,如果真的忘不了相儿,娘会替你想办法的,好吗?” 柳轻烟许下承诺,但柴书南却出乎意料的拒绝婆婆的好意。 “娘,不用了!”她不想再坐以待毙,什么事都靠别人。 这几年来,她始终没忘记的,是和聂紫相初见面时,他眼底的轻蔑,他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女人,他要的是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逃避的人,既然发现自己忘不了,那么她就得再试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不想靠旁人。 她自己的仗,自己会打,她得拼尽全力,替自己努力这最后的一次。 如果真的还是不行,那么她会死了心,彻底将聂紫相这个男人,排除在自己的生命之外。 柴书南好盩以暇地端坐,几年不曾再踏进聂紫相的寝居,如今再环视周围的一景一物,依然能从这份简朴和平实里,发觉聂紫相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等待的同时,柴书南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书案上的书册和一些小玩意儿,突然间,一幅仕女画像吸引她的注意。 那幅画的笔触栩栩如生,画中的人儿仿佛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这应该只是一般的仕女图,可不知为何,在瞧着那谁满书册的案上摆着这画时,柴书南心里蓦地溢出一股酸意。 这画对聂紫相应该有着不同的意义,又或者是聂紫相对自己的不在乎,其实是因为这画里那宛若天仙般的姑娘? 愈想,心头这股酸愈呛,嫉妒的情绪在她心里满溢,让她有种想要将画撕毀的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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