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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小何眼睛一亮!“可不可以租你以前住的那一间?”她期盼地问。

  “这么崇拜我啊?”他心里有小小的得意,“还是舍不得那片蓝色的牵牛花?”

  “你要是肯承认你人比花娇的话,我也会承认是为了你啊。”她半真半假地答道。

  沈阅明五指微分,捧着双颊,模仿电视上反串的谐星,耍宝说道:“这样娇不娇啊!”还边猛眨着眼皮,狂抛媚眼。

  何彩云忍不住一阵狂笑,笑到浑身无力蹲到地上去了。“你要……敢在……学姐面前这么没气质的话,早就……被三振出局了!”她边说边笑着,话说得零零落落。

  “有某某人,”他收起小丑面具,故作严肃的双手抱胸,“先别提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免得让校长丢脸。光天化日之下蹲在大马路边狂笑不止,已有善心人士通报精神病院协助处理。小何啊!你说这人气质好不好?是不是好得足以气死校长了?”

  “好嘛好嘛,我跟你一样没气质,我们半斤八两。”

  “半斤八两一对宝,赶紧走人吧!”

  何彩云好不容易敛起笑容。“对啊,都是你耽搁了,等一下房间被swo人抢走了,都该怪到你头上。”

  沈阅明深觉无辜,决定非要帮小何把房间租到手不可。

  要是现在有人住该怎么办?恐吓他?还是半夜扮鬼把他吓跑?

  还好这些小人步数全都用不上,原来住的学生被退学,卷铺盖回家去了。

  沈阅明立刻又想到一个问题。退学,可见得这个房间的风水不佳。

  何彩云有点犹豫。现在这个房间,和沈阅明住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了,似乎更破旧,空气中有一股异味,地板似乎从来没清理过,阳台上的牵牛花早就枯死了,残存的枝叶挂在铁窗上,只留下一片萧条景象。

  她考虑了老半天,决定了,“就租这间。”把房间彻底清理一遍,再把牵牛花种起来也就是了。那时候这里就可以和当初他居住时一模一样。

  “好,那我去跟房东谈价钱。房子弄成这样,租金低一点也是应该的。”

  “谢谢你,学长。”

  “还用得着跟我客气吗?走了大半天,你一定很累了,搬张椅子到阳台坐一下好了,我去找房东,你等我。”

  “好。”

  没过几分钟,沈阅明又回来了。“谈好了。明天我还有一天假,先过来把房子粉刷一遍。”

  “学长,不用了。”

  “房子又脏又旧,不先粉刷,你怎么住?”

  “可是明天你不是还要去看学姐吗?”

  “没关系的,”他不甚在意地答道,“反正我这次休假她也不知道。”

  好像不大好,何彩云有点不安地想。楚落雁应该不会在乎的吧?就算她怀疑有谁会威胁到她在沈阅明心中的地位,也不会想到自己头上……

  四面墙粉刷一新,地板也刷洗过了,铁窗上的败叶残梗都已清除干净,又重新种上一排牵牛花,有的已经发芽,嫩绿的新叶好奇地在微风中探出头来,似乎正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个新的天地。

  搬家是在两星期后。沈阅明不愿她住进一间刚刚上漆的房子,她一个人又没有交通工具,也不方便把那些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的家当独力搬过去。一等到又得到一天假,他便搭了早班的火车上来,八点不到就来按她的门铃。

  “早!”迎面就是一张大大的笑脸。

  何彩云听到门铃声微微吃惊,先把门打开一条缝——这是他再三吩咐过的,一定要先看清楚来的人是谁,才可以开门。他们是约好今天搬家的,可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来,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他肯定是天还没亮就出门了。

  他那张灿烂的笑脸明亮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有好一会儿她只是愣愣地瞧着,脸上也跟着漾出一个有点痴傻的笑。

  “嗨,不认得我了吗?”他柔声说道。

  何彩云回过神来,有点慌张地除下门链,把门打开。“这么早?我以为你会先去看过学姐再来。”这是合理的猜想。去看女朋友当然是趁着衣着光鲜时,总不能等帮她搬完家之后一身狼狈再去吧。

  “我……我忘了告诉她我今天休假。”是从头到尾没想过要跟楚落雁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沈阅明有点心虚,自已似乎算不上是一个称职的男友。

  “那么早出门,你一定还没吃早餐,对不对?我做给你吃。”

  其实已经在火车上吃过了,可是他发现自己又饿了。

  “好啊!你早餐都吃些什么?”他很有兴趣地追问。

  何彩云先倒了一杯现打的柳橙汁给他。“很简单的,水果牛奶吐司。我有花生酱、奶油、乳酪片,你喜欢哪一种?”她问着,一边把材料拿出来。

  “听起来都很好吃,”让他很难选择,“可不可以每一样都点?”奇怪,也不过是很寻常的食物。

  她的头发有点凌乱,似乎起床后只是用手随意耙了几下,不曾好好梳理过;大领口的棉衫柔软地服贴在身上;短裤底下是一双白皙无瑕的玉腿,没有穿鞋的小巧双足线条优美。她的话声不似平时那般清亮,彷佛不曾完全清醒,有丝慵懒的味道。

  可爱……又性感……

  一想到这个用词,沈阅明有些慌乱,心中有隐隐的罪恶感,好像对自己的小学妹有不应该的念头。他老是要她提防别的男生,现在他发现她最需提防的其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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