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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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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彩云有点同意他的说法。今夜之后,她对他再也不可能有客观的评断。之前她从没听谁说过,他既会打球又会唱歌。 “你会常常和学姐去沐州咸唱歌吗?”她好奇地问道。 “她常常和其他的朋友一起去。不过,你别不信,我从没去过KVT,是个标准的土包子。” “我也没去过啊!”何彩云笑道,“土包子不止你一个。学姐不会抱怨吗?你有这么好的嗓子,不去KTV他大大秀一下,岂不可惜?” “她从没听过我唱,根本不知我唱得如何,有什么好秀的?” 何彩云有点奇怪。善唱的人总是爱唱,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哪有故意隐藏自己优点的道理? 沈阅明见她疑惑的眼神,继续说道:“你瞧,我总不能跑到她眼前跟她说,来,你坐好,我唱歌给你听吧!唱歌也是需要看心情的。我是标准的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何彩云有些失望。他连在女朋友面前都不唱了,怎么还会唱给她听?可是他刚刚明明答应过了……“学长,三人才叫众,这里只有两个,不算违反你的标准吧?”她期盼地说道。 “我没说不唱啊!”他瞄了一眼她希冀的小脸,好笑地说道:“不过待会儿可别把耳朵塞起来。” “怎么可能!就算是听见鸭子叫,我至少也会喊三次安可的,你放心。” “鸭子叫?你的标准果然低得不可思议。好吧,你想听哪首曲子?” 何彩云低头想了一下,“菩提树?”这首曲子他方才吹过了,旋律节奏都丝毫不差,想必是他十分熟悉的。 小公园的外围正好种了一排菩提树,婆娑的枝叶在月光下随风轻舞,叶面闪着微光,当然是比密室中的小萤幕更适合的场景。 两人并肩在长条椅上坐下。初秋的微风将几片枯叶吹离枝头,飘落在椅面上,灰尘肯定也是不少的。两人谁都不在意。这样美好的夜,谁还会去在意灰尘呢? 他伸长腿,双手环胸,安适地闭着眼,轻轻吐出前两句,歌声融入宁静的夜色—— “Am Brunnen vor dem Tore Da steht ein Lindenbaum Ich traumt in seinem schatten So manchen suBen Traum Ich schnitt in seine Rinde So manches liebe Wort Es zxog in Freud und Leide Zu ihm mich immer fort ……” 何彩云也闭着眼,沉醉地聆听着,已经不在乎是偏见还是客观。他的歌声真美得不可思议,而且只属于她,连楚落雁都没听过,这让她格外有一种拥有他某一部分的快乐。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他也不会忘记的。虽然多半是因为,今天是他女朋友的生日。 一曲既罢,他意犹未尽地又唱了两首摇篮曲,觉得自己从没唱得这么好过。今晚他的声音状况极佳,又有清风明月相伴,再加上一位知情识趣的同伴。她当然是爱听的,他志得意满地想着,虽然没有听见掌声。 “学妹,你的安可呢?我真唱得比鸭子还难听吗?” 何彩云只是忘情地凝视着他,说不出话来。 “喂,我唱摇篮曲,可不是要哄你睡觉的。好学妹,醒醒吧!”他含笑说道。她脸上全然是沉醉的表情,这比任何赞美的话更得他心。 她还能说什么?忍不住怨怪地瞪他一眼。这人分明是她命中的魔星。今晚她来参加楚落雁的生日宴会并不是为了看到这样一个他。为什么他不肯安分地停留在偶像的地位就好?有一张俊美的脸孔,在球场上奔驰的片刻间意气风发、无所畏惧。 她只要拥有一张剪报就满足了。他应该是那样的啊!说两句话就带上一个机车芭乐的,故作有趣的满口粉丝粉肠,反正就是非要表明他不屑去学那三十七个国语注音,把ㄏㄈ分得太清楚就落伍了。 他为什么不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运动员? “你学过德语?”她恼怒地问,“还会唱德国民谣?” “有空时,我常会去德文课旁听。”沈阅明奇怪地看她一眼,她语气中的不悦清晰可辨。“怎么啦?这得罪你了吗?你特别讨厌德国人?你知道的吧,不是每个德国人都是希特勒。” 我没有讨厌德国,她在心中答道,但是我讨厌你。像你这种男生,既然有了女朋友,就该把自己藏起来,怎么好到处招蜂引蝶、让人意乱情迷? “你的德语唱得满像那么一回事的。”她犹自不甘心地赞美道。 “我是唱的比说的好听。在家里把费雪狄斯考的唱片多听两遍,就满可以唬人了。如果要用德语交谈,就只能干瞪眼了。” “学长不是读企管的吗?怎么会跑去学德语?”要讲实用性,也该是学英语或日语吧? “这……纯属业余爱好,不是日后吃饭的家伙。”就连他的同学都觉得他莫名其妙,就算是学西班牙语都实际得多,更别提德文拗口又难学。“你知道,我未卜先知,知道我日后会在一个小学妹面前表演,让她大吃一惊。” 原来是存心跟她过不去。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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