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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医生反握住他的手,辛苦的挣扎着。“你干什么?你这是触犯了公共危险罪,你知道吗?”

  “公共危险?有什么危险?硫磺加硫酸又毒不死人!你医死人才可恶!”鬼鬼祟祟的男人张牙舞爪的说着,满脸的胡碴随着他的表情来回蠕动。

  医生眼神飘忽不定的望来望去,做贼心虚的道:“哪家医院不死人?是他们自己命短,怪不得我!”

  旁边另一个穿医生袍的医生看情形不对,连忙过来关切,“院长,他们是谁?要不要我报警?”

  原来这位医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他安抚的道:“没事,我能处理。”

  这时那名浓妆艳抹的妇人也上前,她假惺惺的抚着院长的手,“进璋,你也别怪正顺把事情闹大了,是你自己避不见面,我们才会出此下策的。”

  “你这样贪得无厌,我再多钱也不够你花!”院长连进璋瞪她一眼,气呼呼的说。

  “哟!谁叫你嫌我人老珠黄了,又另结新欢。你要是继续当我的好老公,我也会继续当你的好老婆,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是啊!有眼无珠的老头子,”叫正顺的鬼祟男子儿叫着。“媚红还媚的很,你真是不识货,我每天都像生活在春宫里一样,嘿嘿!”

  另一头的思鴒这时候刚好看见她的手机掉在他们脚边,只好拨开人群努力往前挤。她刚才还在和庆通电话,突然断线,这下庆不知有多担心。

  当思鴒捡回手机,抬起头来,正好瞄见院长的衣领间有条子露出来,链坠上有个特殊的图案,勾起思鴒记忆最深处的恐惧——

  那六角星的图案,中央奇怪的神像——天啊!消毒药水味,奇怪的链坠,她的头开始昏了!

  思鴒直觉的往连进璋的右手手指看去,他的右手拇指上有一个丑陋的疤痕,这些她都见过!她见过!

  四周怎么变暗了?空气怎么变稀薄了?吵杂的人声怎么变成耳欲聋的雷声了——不要!我不要想起来啊!庆!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连进璋基于医生的本能,看见思鴒脸色白,浑身颤抖,呼吸不顺畅,急于摆脱两名图谋不轨的人的他立刻假意欺前关心的问:“小姐,你没事吧?你好像……”

  连进璋还没有机会说完他的台词,思鴒已经开始尖叫着退后——

  “不要!不要打我!我会很乖!我绝不会说!”她疯狂的摇着头,尖叫连连的抱着头缩在地上。

  连进璋楞在当场,一时也不知怎么办。倒是旁边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

  “媚红,你看,这个漂亮妞好像知道什么。”康正顺有些得意。

  “我在这里你还敢看别的漂亮女人!你活得不耐烦了吗?”汪媚红当众给康正顺一耳刮子,一点情面也不留。

  “对不起!“康正顺边抚着刺痛的脸颊边道歉。

  “把这个女人一起带走!进璋,你不反对我们进你的办公室谈吧?”汪媚红回头询问连璋,说询问还不如说威胁,她的姿态摆得比任何人都高。

  连进璋没多说什么,三个人就拉着已经神智不清的思鴒再度向到院长室。

  黄雾已散,人群也回复原来的行程,只是白思鴒和刘庆这对患难夫妻,竟就此失去联络……

  刘庆赶回医院时,刚好迟了一步。

  如果他早到五秒,也许夫妻两人就不会各分东西了。

  思鴒这次的失踪可不同以往,他问过路人,问过医院病患及工作人员,但没人能给他正确的答案。

  先前门口的小插曲也无人在意,人们只是不停说着熏人的硫磺事件。

  这次刘庆真的后悔莫及,如果他们不上讨厌的医院,如果他一直陪在思鴒身边,如果他不出去谈该死的公事……如果……有太多的如果……

  两年后的一个早晨,胜哥突然打电话给刘庆,说有个手下在新加坡看见思鴒,他立刻收拾行囊动身前往。

  “这已经不是刘庆第一次这么做了,每当有个风吹草动,他总是抢在第一时间出发,然后垂头丧气的回家。

  原本他和思鴒的房子,他已经重金买下,打破他喜欢搬新家的习性,因为他怕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他怕她找不到他。

  直到今天,刘庆终于知道什么是爱情了,他也终于相信有爱情的存在。

  爱情就是为她做尽一切傻事,比如铁齿的他开始去庙堂拜拜,求她平安,问她的方位。爱情就是午夜梦回时,想起伊人的微笑,铁一样的男子也会流泪。爱情就是除了她,没有人能代替她在心里的位置。爱情就是一种信念,相信终会苦尽甘来,拨云见日的一天。

  他相信思鴒绝不是有意丢下他的,她知道他不会照顾自己,她知道他们两人是生命共同体。她一定是遭遇到什么蛮故,才会联络不上他。

  不过,他可不相信她平空消失,更不相信她会遭遇不测,也许她正在世上的某一个角落等着他去解救。他一直抱着一线希望,因为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刘庆在新加坡待了一个礼拜,结果还是没有思鴒的任何线索,失望的他只好踏上归程。

  在飞机上等待起飞的时候,有个纤细的人影停在他座椅旁的走道上,非常有礼貌的询问。“对不起,可以借过一下吗?”

  刘庆被这个声音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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