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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喀啦——

  耿千寒发觉不对劲,大手一挥,夜灵早就跳开了。他的左手腕上突然多了一只扣环,那是一个特殊的墨色玉环,色泽如漆,看似混沌却又清亮。

  “这是什么?”耿千寒试图拔下,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相思扣。”她勾出灿烂的笑容。“相思扣,扣相思,你以后只能心心念念着我。”

  “你……”他再怎么冷静自持,遇上她也会被摧残殆尽。“少说那些肉麻话,快帮我解开。”

  “那可不行,这是我请人特制的手环,质地坚硬,不是玉,是矿石。扣上去就拔不下来了,除非你要废了你的左手腕,看是用砍的还是用剁的,随你便。”她又开始逗弄他,笑得可得意了。

  “浑账!”他低咒了一声。“看我震碎它!”

  “你要是震碎它,我会很难过的。”夜灵出声阻止,收拾起笑容,眼波流转。“记住我不好吗?一辈子都不要忘记我,看见相思扣就得想起我。”

  耿千寒这才发现,相思扣遮去了他左手腕上的伤疤,完完全全地遮掩掉了。这表示,他曾经身为赤焰门奴隶的身份,也随之被隐藏了吗?

  他静默了下来,望了她一眼。“你要带我出谷了,所以不希望被人发现我的身份?”

  “我说了,它叫相思扣,是用来绑住你的。”夜灵举起自己的右手,一模一样的墨玉之环也扣在她的手腕上,她看见他怔愣的表情,展露笑意。“因为,你是我的。”

  耿千寒立即旋身,迈开步伐,俊颜冷酷。

  他忍不住摸了摸左手的扣环,很不习惯……又走了几步路,想起她方才的话,他努着嘴巴,低声碎语:“可恶,也不知道她话里有几分真假,老是调戏别人很好玩吗?”

  夜灵朝着他的背影,心血来潮地哼起曲儿,歌声清亮带了点寂寞。

  “歧路遥渺啊,天涯苍茫,欲寻伊人,共患相思,山长水阔知何处……”

  他听着她的歌声,默默吁了一口投降似的叹息。虽然戴上这玩意儿看起来有些粉气,不过……自己好像也不那么绝对的排斥了。

  自那日之后,夜灵消失了很长一段时日。耿千寒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每次瞧见自己手腕上的相思扣,便不由得想起她的模样。

  他开始气恼地想脱下这个烦人的扣环,却找不到法门。好几次真的想狠狠地震碎它,管它质地硬不硬,下手后就知道了!可他往往在最后一刻停住,怎样也动不了手。

  最终,他放弃了,要想什么随自己的脑袋去。

  他想起她面对敌人时的冷酷无情、放松时的懒散神态、睡觉时的百般无赖……还有最可恨的——调戏男人的无谓模样。

  他竟然记得她这么多的神情,耿千寒突然讨厌自己过人的记忆能力。

  为了使自身忙碌一些,他开始尝试练习不同的武器、不同的招式,直至三更半夜也不愿停歇。

  这日,他习完武,席坐草皮上望着满天繁星,心口忽地窜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一股他也不知是啥的感觉,总之他全然没发现自己扬起了嘴角,一跃而起匆匆赶回茅草屋内。

  果真,一进屋内就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卧躺在床榻上,看起来有些疲累。

  他走近了两步,闻到了一股味儿,不禁皱眉上前,冷不防掀开被子,触目之景令他瞠大双眼,心中一冷。

  “明知我累,何必扰我清梦?”她打了个呵欠,衣衫上净是干涸的血渍,就像被人泼上了朱红色的水墨画。

  他近乎粗鲁地撕开她的外衫,又迅速解开她的中衣,看似被侵犯的她也不挣扎,懒洋洋地随便他。

  直到耿千寒亲眼确认底衣毫无血渍之后才停止了动作,良久之后慢慢舒展了眉颜。

  这证明了,血——不是她所流。

  他运气击了床榻一掌叫木制的床榻顿时被他的内力震得晃荡,夜灵自床上反身跳跃而起,在空中旋了一圈之后点足及地,衣衫不整却满不在乎。

  “浑身血腥味儿,不沐浴便上榻,脏死了。”他的口气十分不善,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在掩饰自己方才失控的举动。

  “你这是在嫌弃我弄脏了床铺?”她挑着眉。

  “此榻非你一人使用。”他理直气壮地回应。

  “说的也是。”她又走回榻边。“我累了,深谷的温泉太偏远,我懒得去。”

  语毕,她又打算倒入床被中。

  耿千寒眼明手快地揽抱住她,硬是拖着她走至衣柜旁,随便翻了一套她的衣装,托住她的腰身,二话不说纵身飞出门外。

  夜灵安稳地偎在他怀中,吹着晚风,任他搂着她在谷底间快速地飞奔着。

  他的轻功之好,一路搂着她飞往深谷的温泉之她,不喘不累,更没有落足及地再借力使力。

  “到底是你太爱干净,还是我过分邋遢了?”她的口吻十分慵懒。

  “当然是你有问题。”他瞪她一眼,加重了语气。

  “你三更半夜强掳女人至泉边净身,问题才大。”她轻笑。

  他的面容微微一红。“送你至泉边之后,我就走。”

  “那怎么成?我可不想自己飞回茅草屋。”她提高了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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