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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觉得教育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环。”安辰灿的口吻变得严肃。

  “你承受了什么打击,竟然让你有这层体悟?”高倚天不认为安辰灿会突然考虑到这个层面。

  “因为我亲爱的弟弟最近有些闷闷不乐,昨天我特地找他沟通了一番。他告诉我他非常讨厌学校的某位讲师,不但为人机车、怪癖好一大堆、爱故意刁难学生,还私底下弄哭了一名女学生。最令他气愤的是那位讲师非但没有任何愧色,甚至还因此洋洋得意、乐此不疲!”安辰灿讲到关键处,跟着激动了起来。“你说,这位讲师是不是很过分?他极有可能在女学生的人生路途中埋下了阴影。”

  高倚天盯着安辰灿愤慨的神情,倏地放肆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们兄弟俩一样有趣,安睿习该不会是看到那位女同学哭泣时,有心疼的感觉吧?”

  安辰灿摇了摇头。“没有。他只说他很不高兴。”

  “阿灿,这和教育没有关系,结论是——你弟和你一样迟钝。”高倚天喝了一口红茶,唇边的笑意尚未退去。

  “这和迟钝又有什么关系?”安辰灿不满的发问。

  “那安睿习有没有告诉你,那位机车讲师玉树临风、俊美绝轮、姓高名倚天?”高倚天眯起眸子,笑得有点奸诈。

  “不会吧?!”安辰灿刚好咬下饼干,也差点咬断了舌头。

  “我最近兼了一堂晚课,你弟刚好在我的班上。我知道他一直都很讨厌我,所以我没向你提及这件事。”

  打从他高中到安家作客,不小心吃掉安睿习钟爱的茶点,又失手拆了他的宝贝模型车,再霸占住他亲爱的哥哥开始,安睿习就再也没有释出善意过。真是个爱记恨又恋兄的小鬼头。

  不过,安睿习怎么会看见周时音哭呢?难不成他躲在门外?还是事后周时音自己提起?虽然当时周时音哭得乱七八糟,但控诉的项目一样都没少,他只当他们在沟通,不认为自己有任何过失。不论安睿习知晓哪个片段,他都不觉自己有愧于良心。

  但是想到自己有可能因此而促成这对男女,不禁有些不悦。他是去教课,又不是去当月老,对周时音格外严苛也不是为了帮助安睿习推动他的恋情,那个小鬼头,未免太会捡便宜了。

  啧!这种感觉真是令人不爽。

  “安睿习真的是你的学生?!那为什么他还特地叫我来找你商量?”安辰灿嘴角抽动,心中大感不妙。

  他弟弟是哪根神经错乱了?不可能没认出高倚天才对,这是在演哪出戏?依照高倚天有仇必报、以怨抱怨、满面笑容却阴在骨子里的个性,他现在等于是陷弟弟于不义啊!天地为证,他其实不是这么差劲的哥哥!

  “哦?他原来是故意的。”高倚天挑高眉,思考了一下,发现了症结所在。

  安睿习是出自想保护周时音的心态,故意让安辰灿到他面前放话,进而让他转移目标吗?哈……他大可打乱安睿习的计画,继续对周时音加压,恶人恶到底,他一向不排斥反派角色。

  但他随即想起那张小小的脸蛋滚落串串泪珠,有点委屈又有点不服气的模样,胸口不禁微微起伏轻叹。

  高倚天拍了拍安辰灿的肩膀。“阿灿,我会让他明白,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

  “啊?”安辰灿满脸问号。

  高倚天缓缓饮尽红茶,惯性的淡笑。就如那个小鬼所愿吧……

  周时音总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应该说,高倚天不再关注她了;不知道是她多心还是怎么的,高倚天好像对她失去了兴趣,转移注意力到安睿习身上了。

  两人不仅时常在课堂上有剧烈的火花交流,就连眼神接触都有种诡谲的氛围,相对于安睿习认真应付的神态,高倚天对此显然玩得不亦乐乎。

  周时音虽然感到怪异,却没有闲工夫多问;她一方面忙着上课与作业,一方面在准备下学期的企业实习计画,暂时无法理会两个男人间的莫名烽火。

  然而,被高倚天忽略的时光飞快地闪逝,转眼间就来到了期末考。

  她坐在教室内等待这最后一堂课的结束,心情却显得沮丧而复杂,有股说不上来的失落感侵袭着她,就好像某种被附予的期待,没有机会发挥出来一样。

  这些日子以来,不管她再怎么忙碌,上课绝对专注认真抄笔记,每一份报告与作业都花不少时间尽心尽力去完成。然后在每次下课时间刻意放慢脚步,稍作停留,期待着高倚天是否会留下她,给她一点点鼓励或赞美。

  结果,没有,完全没有!

  就连团体报告她站在台上做简报,也不见高倚天给她多大的回应与指导。她发誓她不是为了吸引他的目光,真是想扳回一点颜面,证明她是真的有心向学。

  她曾经和任心恬讨论过这个问题,只见任心恬揪着眉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奇异心态和爱慕老师的小女孩没两样?”

  她厉声反驳:“才不是!我只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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