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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愈描愈黑,傅绍齐取出个琥珀放在她的面前,改口又道:“如果你想报仇、讨人情,甚至心里有疙瘩……怕嫁不出去,可以拿此信物到盛昌酒楼,自然可以找到我算账。”他只差没直接说要她千万别为一点小事寻死。

  吼!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孤死一生她也不可能会找他负责。金宝贝从没有这么生气过,脸蛋气得绯红如霞。

  见她会生气应该是不用担心,于是他准备离去,“在我解开你的穴道之后,你也可以选择通知官兵来追捕我,这是我欠你的。”

  我要打到你说不出话来!金宝贝在心里恨恨思忖。

  傅绍齐看穿她的想法,冷冷提醒,“别忘了你披风下赤裸裸的,别轻举妄动。”

  还敢说什么都没看见!金宝贝双眼燃起熊熊怒火,在他解开她穴道的剎那,她迅速起身,不顾滑落的披风,硬是想将他脸上的布巾扯下,可惜纤细手腕被箝制。

  “拿下蒙面布巾,我要揍你。”她仍不死心。

  意外她宁可赤裸身躯也要教训自己,他别过头视线不敢乱飘,“姑娘要如何报复,在下皆无任何怨言,唯独泄漏身份办不到,劝姑娘快穿上衣服。”

  她气呼呼低吼,“别再装蒜了,无名氏?傅绍齐?冰珀?或者你还有其他身份?”

  傅绍齐怔了怔,现在外面肃杀之气浓厚,与冰珀牵连太多只会招来危险,而且再不离开她的名节真会毁了,他决定打死不承认,“孤男寡女不宜独处,等你想到消气的法子再通知我,告辞。”

  这口怨气脾气再好的人都咽不下,金宝贝起身穿衣裳,想尽快通知官兵捉人,但张口欲喊,眼泪却直直落下……她终究狠不下心。

  桧木浴桶里飘着白烟,她往前察看,水竟然恢复温热,再以银针测试,更没遗留害人残毒,他粉饰太平的功夫真高,她若没亲眼见到肯定会被骗,以为是自己泡澡昏了头。

  不久,门外传来官兵传报声,平息了闹烘烘的场面,“发现盗匪冰珀的行踪,他就在小镇的东边。”

  闻言,单于凌放弃与段恒较量,领着人马速速离去,绣坊终于恢复平静。

  小玉奔进房内就见她呆站在沐浴桶边,“小姐、小姐,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我没事,”他是故意泄漏行踪把人引开的。金宝贝忧心挂念,剧毒才逼出就面临围剿,他能逃过劫难吗?

  “小姐,你的手好冰啊!快坐下来让奴婢擦干你的头发。”

  是冰透了,仅穿单薄衣衫,她连连打着喷嚏,“可能真染了风寒。”

  “水还暖着呢,小姐再进去泡澡暖暖身躯,奴婢会一直守着,外头还有段护卫守着,你大可安心。”

  然而,金宝贝宁可发冻发寒,也绝不再用那恶男人用过的水。

  但气归气,没听到他安好的消息,一颗心悬着好难受,她……还是在乎他啊。

  拜可恶的傅绍齐所赐,金宝贝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只能软绵绵的瘫软在床上歇息,吃不下、睡不好,头痛欲裂、嗓音嘶哑。

  傅绍齐前来探视被拒绝在外,她知道他平安无事后,铁了心要与他划清界线,病才好就坚持赶往洛阳。

  好可惜,住在景德镇数日,她还没能感受地方风情就要离开。坐在马车上的金宝贝掀起帘布望向窗外,碰巧瞥见通缉公告,贼人冰珀的画像黑漆一片,就一双发亮的眼睛。单凭一点线索逮得到人?

  那画像让她看了觉得讨厌,火气直冒——吓!李家庄灭门案……她还来不及看另一公告,马车已行远。

  “小姐放下帘布吧,吹风受寒,你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这儿发生灭门惨案?”她的头又犯疼了。

  小玉怕吓坏小姐不敢说,可她频频追问只好松口,“是的,丧尽天良的黑风寨为钱财杀尽李家三十余人,但小姐别怕,单王爷已率领官兵一网打尽。”

  “盗匪冰珀也是凶手之一?”冰珀被追捕与案发是同一时间,金宝贝很害怕官府会把他当嫌疑犯,心狂跳得厉害,话语问出口,她才明白恐惧远超过自己能承受的。

  “单王爷下令生要活擒、死要见尸,并没有详细公布通缉冰珀的原因,不过段护卫说这是两桩不同案件,他还说战乱平息多年,盗匪败类仍存在,很需要侠盗义士除掉官府办不了的人……”说了一长串,小玉喃喃又道:“可惜啊,依我看冰珀虽然是侠盗,但他终究是个匪徒,所以官府要捉拿他没什么好奇怪的。”

  侠盗之王终究只是个贼,而又有人要富商傅爷的命……金宝贝拧起柳黛眉,思绪飘远,忧心忡忡。

  夜深人静,傅绍齐行动如鬼魅潜入客栈的南院,多亏段恒暗中帮助,他轻而易举进入佳人暂住的客房,蹑手蹑脚走至床铺掀起帘子,终于见到日夜挂念的宝贝人儿。

  她受了折腾,整个人瘦了一圈,傅绍齐瞧在眼里疼在心里,握着一折就断的纤细手腕呵护,爱怜轻抚苍白脸蛋。

  生要活擒、死要见尸……

  金宝贝因恶梦吓醒,容颜惨白、冷汗如雨,当看见那溢满关怀的俊容,惶恐情绪获得安稳后同时对他的怒意涌现。

  她立刻别过头,“给我出去。”

  “宝贝。”傅绍齐忧郁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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