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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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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可难道要搁着不处理?”说着,她轻扳过男人的宽肩,看到四道由后颈划至右肩的伤口,声音难以自制地颤抖起来。“这哪里不严重?真的不疼?” 或许受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秦思也不得不佩服他坚韧的意志。 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神色自若地同她说话?若不是脸色白得吓人,她真瞧不出他受了伤。 殷淮侧过眸,看着她墨睫半垂,素眉忧心地轻轻蹙起,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又起了波澜。 “是疼……” 他的话甫落,便听见哗啦一声,秦思已从裙子上撕下几块布准备给他包扎伤口。 再一次见到她这豪迈的举动,殷淮苍白的俊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惊诧。 发现他的凝视,秦思这才惊觉自己这动作不甚淑女,她面皮一热,窘声解释:“总是需要有东西帮你包扎伤口吧?这内裙里衬至少不算脏,就勉为其难用上了……” 闻言,殷淮又怎么可能嫌弃她这份真心?“我会赔姑娘一件新衫。” “赔什么?我欠你的岂止这些?”她瞋了他一眼,将撕成条状的衬裙分别缠在他的颈部以及右肩上。 她一靠近,属于她的淡淡幽香窜入鼻息,胸口那评动心跳又径自乱了谱。 秦思一心只放在他的伤口上头,一边细心包扎,一边开口:“明儿个一早你送我到郊道便成,回山寨可得赶紧让死不了大夫瞧瞧,知道吗?”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多少也明白,秦思这善良的姑娘会做这般傻气且天真的决定,多少也是顾虑到他的处境,不想让他再为她涉险吧? 他酌量了下后才缓缓开口。“你真觉得自个儿能平安回府?” 殷淮的询问让她手中的动作一顿,她侧过脸,唇不小心从他唇边蹭过,那碰触让彼此皆怔住了。 感觉女子暖甜的温热气息迎面扑来,殷淮有种想张唇攫取她粉嫩红唇的冲动,但以礼自持的理智还是冒出了头,压下了那放纵的想望。他微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哑声道:“不亲自送你回闺阁,我无法放心。” 秦思只觉得心跳不争气地加快,那评评评的节奏敲击着耳膜,扰乱了她的思绪,让她不知该怎么回话,只能傻傻地应声。 瞧她那脸红的模样,殷淮禁不住地叹道:“你只需顾虑到自个儿的安全便成了,即便是郊道,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俏生生的黄花大闺女,谁能不心动?你真如此低估自个儿的存在?” 秦思是有苦难言说不出呀!偏偏对他如此的关切,心口不由得泌出淡淡的甜。 她加快手中的动作,替他将伤处包扎好,等一切处理妥当,她才又回到火堆旁烤火。 怎么办?在殷淮一次次涉险救她,丝毫不掩饰对自个儿的关切,她对他的感觉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喜欢。 只是……他若知道父亲是兵部尚书,还会对她如此关爱吗? 他会对自个儿这么好,会不会只是因为他的侠义心肠,其实他对任何人都会这么好? 而适才,她为何没有因为那样的亲密距离而闪躲,难不成她也在期待他的亲近? 混乱的猜想在她脑中纠结,让她的心情也乱成了一团。 殷淮看着她被火光映照得红润的小脸,表情时喜时忧,又时而羞赧,他突然有些好奇她此时脑中正在想着什么? “想什么?” 秦思猛地拉回思绪,哪敢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没、没什么……” 她一答完话,四周一静,耳边只有木柴在火堆里噼哩啪啦的声响。 瞬间氛围莫名的让彼此有些局促,殷淮找了个话题,开口又问:“你习过医?” 那包裹在伤处的布缠得不紧不松,十分妥当,再忆起在竹林那回,她用手绢替他止血的过往,他禁不住好奇地问出口。 秦思敛下思绪,佯装镇定地开口:“闲时看过一些医书,但仅是皮毛。我会擅长包扎,其实是因为我同受伤的小动物特别有缘,若真遇上,便没办法撒手不管……” 殷淮玩味地扬了扬唇,想听她多说些关于自个儿的事,让他多了解她几分。 然而有如此心思的不只有他,秦思有些腼覜地说完自己的事,也将内心一直存在的疑问问出了口。 “你……冥王寨为什么与朝廷作对?” 今日见过殷淮的身手,单凭他的武功,应当可以投身正当门派,可他却待在冥王寨里当起贼头儿,实在有些可惜。 殷淮沉吟了片刻才道:“我是孤儿,自小被老寨主收养成为义子,并授与我武功,但在我十八岁那年,义父却被朝廷高官给害死了……”略顿,他凛然道:“在山寨的兄弟们多半也是出身贫苦,或遭高官权贵迫害的受害者,我们聚在一块儿,也算‘志同道合’。” 话落,他自嘲地扬了扬唇。像秦思这样人家的姑娘,或许难以理解他们这帮人的想法吧。 不过殷淮这一番话,却深深震撼着秦思的心。 谁说当官的都是好人?她所识得的、爹亲的同僚、长官,便不乏端着白脸干黑事的人。 像她这样有个在朝为官的爹的女子,在他心中会是好人吗? 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分……秦思打了个冷哆嗦,也意识到她与殷淮虽相识不深,却在几次共经患难下来,她竟有些在意殷淮是怎么看她的…… 这想法让她的心有些沉重,又觉这气氛太过紧张,脑中不断思考着要说些什么转移话题。 她苦思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随身的小布包里还塞了点干粮,于是侧眸望向他问:“对了,你饿了吗?” 她的话才落下,却发现殷淮将头靠在石壁上,像是睡着了,状况瞧来似乎不是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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