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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也只得把索、萱两家上一代恩怨说了。索太君幽幽一叹,“萱王府和索家是世交,你爹爹和此时萱王爷的父亲是自小玩大的好友。后来你爹爹因为受钟国丈诬陷毒杀宰相,钟国丈也想趁此机会把眼中钉萱王府的王爷一并除去。”

  “那老贼知道你爹爹和萱王是至交,时有书信往返,于是他要你爹爹摹写一份萱王密谋造反的伪文书想陷害萱王爷,顺道藉由你爹爹的口抖出派人暗杀宰相的是萱王。”

  “这种陷害好友的事你爹爹自不肯妥协,于是他竟要他的死士挟持我和你娘作为威胁,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你爹爹只得照他的意思做了。”

  没想到萱、索两家有那样的过往。索晴不自觉地心跳加速、脸色苍白。

  “然……然后呢?”

  “皇上知道你爹爹和萱王是非常好的朋友,因此由你爹爹指认萱王派人刺杀宰相,且预图谋反自是不差,于是……萱家四百多口人全丧命于刽子手的大刀下。”索太君叹了口气,“现在的萱王爷能在那场大灾难中存活下来,也算老天有眼吧。”

  “我爹爹……他……他一定很痛苦。”为了逼不得已的原因必须陷害最要好的朋友,他……他一定很痛苦。

  “你爹爹在知道萱王一家被抄家时就自杀了,死前他留下遗言,要后世子孙悬壶济世以替他赎罪,且还萱氏子孙非救不可。”

  正因为这原因,爹爹才留下了遗言!索晴藏在心中的哑谜,如今已解开了。

  索太君见她怔怔地发着呆说:“所以,情儿,这地方你待不住了,得快离开。”

  “奶奶,我不能放着你们不管,不论如何,这是咱们索家亏欠萱家的。”如今知道上一代的恩怨,她终于明白他找上她的原因。

  怪不得当他知道她姓索之后,还更确定地问──京城郊外索家庄的人?

  因为他知道,当年害得他萱王府一家四百余口丧命的,是索家人。

  “情儿,萱王府你去不得的,万一……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奶奶怎对得住你爹娘?”

  “奶奶,你不必担心,我到萱王府只是为婢,日子也许过得较清苦而已,萱王爷若真的要我的命,也不会留我到现在。”就凭他的武功,要她的命并不困难。

  情儿虽聪明慧黠,但终究年纪轻仍小孩心性,她竟单纯得不知人心险恶。索太君叹了口气。一旦情儿入了王府,要索家痛苦,萱王爷多得是法子。

  萱王爷风流贪花,连她这老妇都有所闻了,情儿这般花容月貌一旦进了萱王府,岂不羊入虎口?索太君真是愈想愈担心。

  “我不准!”她一拂袖后,便转身入房。

  白色的纱幔?到处都是风一吹就飘动的纱幔,这儿真的是萱雪寒休憩的云斋吗?若非方才萱王府的婢女告诉她这里即是云斋,她会以为这里是灵堂。

  诡谲的气氛紧绷了索晴每一条神经,战战兢兢地往前挪动了步伐,由一幕又一幕的纱幔往前走,清一色的白色世界令她止住了步伐。

  走错了吗?她已经走了五、六进的白纱幔了,怎地仍是空无一人?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壮着胆,她又往前走了一会,这才豁然开朗。

  外头接着一座九曲桥,上头摆着一盆又一盆的白菊花,一直沿续到桥的另一端的屋子,那屋子仍是一片白色纱幔。

  来到屋子里,撩开数层纱幔,这才看到她今天要见的人。

  萱雪寒倨傲地靠在石榻上的一张檀木桌上,脸带笑意地打量着索晴。

  “你终于也自己找上门了。”碧玉酒樽中是连皇宫内苑的师傅也酿不出来的佳酿。

  “你以一斗珍珠买我,我没道理不来。”她知道他既已锁定目标就不可能会放过她,所以,趁着夜里,在不惊动奶奶的情况下,她入了王府。

  “你看重一斗珍珠?”他嘴角噙着嘲弄之意,一仰头把酒饮尽。“索晴,你是那么廉价的人吗?”

  “一个奴婢这价钱已高得惊人。”从进来到现在她的姿态一直都摆得老高。

  “我是来府上帮忙的,你说过,我是只属于你的婢女,请王爷吩咐我该做的事。扫地、洗衣,或是打扫房间?”

  “这些都用不着你动手。”萱雪寒走下石榻,一步步地走近她。“府里多得是打杂的丫鬟、仆妇,你的工作……”他盯着她笑,“你只要学会怎么陪我、怎么取悦我就行了。”

  嗅到一身酒味的索晴皱了眉,略略地挪开步伐。老天!这萱雪寒方才是掉下去酒桶吗?怎他一身都是酒味。

  “王爷,你喝醉了。”她拒绝理会他的话,也拒绝他的亲近。她自幼就惧酒和惧水,任由师父想尽方法替她补足就是没法子。

  “醉了?”他轻笑。只是数壶酒而已,要他如此就喝醉,如何承受得起钟有期眼中贪花好酒的纨裤子弟呢?他勾起她的下颚,“若是我醉了该休息了,那么身为我贴身侍女的你,是不是该侍寝呢?”

  这浮华无行的男人!索晴脸色一沉,声音极其严肃,“王爷请你自重!”她的脸都红了,心跳加速。“若没事……索晴告退。”

  “呃──”萱雪寒快一步挡在她前面,“你不知道主子未就寝之前,下人不可以早主人休息吗?”他一笑往回走,又为自己斟了杯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这就是他的人生观?索晴站在远处观察他,这个距离对她而言是最安全的。

  天晓得这人会不会藉酒装疯对她上下其手?唔!她找不出理由相信他不会那么做。

  上一回他曾把她点倒强行索吻,这回呢?藉酒装疯来个霸王硬上弓?

  “你傻呼呼地杵在那里干啥?”他一脸酒意地拿起酒樽,“为我斟酒。”

  都已经醉得有些摇头晃脑了,这人一定要醉得不省人事或中了酒毒抖着一双手,嘴巴还会不受控地流出口水才罢休吗?

  索晴不愿意的走了过去,爬上石榻为他倒了酒,心想,反正他喝醉了也好,省得她得应付要醉不醉时的他,那可是很难侍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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