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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第九章

  是故意要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一般六点左右就会下班的韩映禧,今天一直加班到十点左右。而那个不幸给波及到的女秘书,不到九点就有人到公司要人接走了。

  体系庞大的公司就是这样,真要忙的话,多得是工作。

  十点零三分,站在落地窗前抽完最后一根烟。他平常几乎不抽烟,因为有人讨厌烟味。

  大学的时候一起玩电脑、写程式那票人有好几个是国、高中就抽烟的老烟枪。和他们混久了,烟几乎也成为他生活必需品。

  他习惯了身边缭绕着香烟的味道,直到某个丫头在失眠的夜走进了他满是烟味的书房,很不客气的手搧挥着一室白雾,抢过他手上抽了半根的烟捻熄,恶狠狠的说:“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抽烟,我也会跟着抽,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之后,他还真的为她戒了烟。

  那年乐祎丫头才十二岁,已经懂得用牵制的方法胁迫他屈服了。很多时候看似强势的他,其实老被她牵着鼻子走。

  嗅着一室的烟味,看着烟灰缸里堆成座小山的烟蒂,他不记得今天究竟是抽了多少烟。

  真的不知道前世有多少的纠缠,否则他怎会如此眷恋一个女子?年少轻狂时候的陈丹凝,他可以说是人不痴狂枉少年,可对乐祎呢?

  三十岁的男人还称得上年少吗?这样的他竟然会疯了似的爱惨一个任性的丫头。

  初初听到蓝月说亲眼看到乐祎和滕栉去试婚纱时,他是讶异、是难过,也像是莫可奈何的接受了,毕竟她选择的不是他,当时他自以为有那雅量和风度去祝福的。

  在他原先的想法中,不也把她终究会琵琶别抱的可能列在计画中吗?甚至在蓝月问他时,他还能平静以对。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开始心里感觉沉、感觉痛,甚至是一种极度的焦虑和怕失去的恐惧,他像是一个中了枪伤的伤患,在刚被子弹贯穿时只觉得灼烫,之后才会知道伤口的疼痛是超乎想像,甚至是无法忍受的。

  他像是存在一个由拥有乐祎的记忆组成的空间里。抽烟时想到她、喝咖啡也想到她只喜欢维也纳和焦糖玛琪朵、听音乐时想到她特别钟情的小提琴……

  他的世界什么时候堆砌了她的喜好、回忆,甚至是未来的想法了?

  乐祎一旦由他的世界退出,一切是不是崩塌瓦解了?!

  他不要失去她、不想把她让人!她,该是他的!强烈的念头在他胸口盘踞,他闭上了眼像是在平息波涛汹涌的思绪……

  她是真的爱滕栉的吗?

  两个星期前她才想尽办法的要勾引他,两个星期后她却和滕栉去试婚纱了?

  也许……他该找那家伙出来谈谈。

  十点半左右回到了家,将车子停入车库前他还是习惯性的看了下二楼乐祎房间的窗子——灯是关上的,她还没回家吗?

  进了客厅后,管家匆匆的迎了上来。“先生,不好了,小姐她几个小时前一边哭、一边上楼,之后提着美国回来时提的大皮箱出门,说她要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韩映禧的浓眉几乎锁在一块了。“她才回国没多久,没什么比较好的朋友,她能去哪里?”他直觉的想到一个人——滕栉。

  “她回来时哭得很伤心,我担心她,于是偷偷的跟上了楼,发现她一面哭、一面在讲手机。小姐她好像……因为您的事情又气又伤心,原本也没搬出去的打算,之后可能对方怂恿她吧,挂上电话后她就开始收衣服了。”

  “知道她和谁通电话吗?”他大概猜得到是谁了,不过还是要确定。

  “好像是常来接小姐出门的那位滕先生。”

  韩映禧听完回过身又往外走,要管家去唤老张准备车。

  “是。”先生今晚看起来格外冷沉,像是很努力的在压抑着什么似的,那种危险的感觉像是一室的瓦斯,只要火柴棒一划就立即引爆。

  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事才好。

  韩映禧坐上车。“你送过乐祎到过滕栉家吧?”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他冷森森的说:“带我到那里去。”

  坐在行驶平稳的宾士后座,他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逝而过,眼底透着闷烧的怒火。

  带着行李住到滕栉家?!乐祎还真的是非君不嫁了吗?这样潇潇洒洒的连句再见也没有的就走出了韩家、走出了他的世界?

  她够狠、够绝啊!没有一丝眷恋、没有任何的犹豫,对她而言,他到底是什么,算什么?只是她恋爱游戏设定的角色之一,抑或只是路人甲乙丙?甚至,什么都不是。

  此时滕家,乐祎仍是沉着一张脸的托腮发呆,都已经是几个小时前亲眼目睹的暧昧镜头了,她还是好难过,陪在她身边的,当然是她的死党滕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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