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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怀哲,你……”桑同一时反应不过来。

  没想到聂煊真的说对了,为了爸爸,她真的会再主动找上他,他早知道桑家目前的情况了,不是?毕竟企业界就那么大,一有风吹草动,大伙儿都知道。桑怀哲安慰地说:“我去找聂煊,他应该会帮我,你们等我的消息吧。”

  “你上一回对人家那样,不必去了。”桑同以异地两处的立场想,如果当时他遭受到像聂煊这样,被女儿恶作剧的情形,他只怕要恼羞成怒了,聂煊风度倒好,不过是反将女儿一军而已。

  桑怀哲懒得再解释近日发生的一些事情,心想,如果聂煊诚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喜欢她,他一定会帮她的,当然,自己也清楚他可能会开出什么条件作为交易。

  不理会父亲的劝戒,桑怀哲往外头走。事业对爸爸而言是生命,一旦生去了事业,她知道他们家的幸福也就失去支撑点。

  其实不需要男人、不需要婚姻的女人,这通常有依赖爸妈的习惯,生活上不如此,心灵上却逃脱不了,聂煊,她的弱点在他面前真的无所遁形。

  “你早料到我一定会再来我你的,是不?”除了以这句废话当开场白之外,桑怀哲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是多余。

  领着她上阁楼,聂煊扔了条毛巾和衬衫给她之后,也没多说一句话,心想,外头的雨下得这么大,而她竟在东方企业财团楼下淋了不知多久的雨,若不是他下午有事出去,回公司时看到她,也许她真会继续再淋下去。

  从浴室走出来,一打开门,桑怀哲闻到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咖啡香味。温暖的咖啡和着奶精的香味虽诱人,然而,才及大腿,未及膝的衬衫,以及衬衫内空无一物的情况令她困窘莫名的站在浴室门外,直到聂煊抬起头看她。

  “喝杯热咖啡祛寒吧。”

  “你……没有短裤或长裤吗?”她不太好意思的开口。

  “如果我真的想对你怎样,一件长裤或短裤,似乎不能抵挡什么,充其量也不过脱起来较费时而已。”

  忍着气,她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因为她今天是有求于他。

  “现代人很少像你这么浪漫的了。”

  桑怀哲知道他是指她在雨中淋雨一事,她之所以会在雨中淋雨,那绝对无关浪漫,而是她根本不知道是否该进这大楼,她的自尊和要面对的现实在做拔河……

  她的朋友中不乏有钱人,但是有谁会一次借出三、四亿那么庞大的金额,这样的巨额莫说是朋友,就算亲戚有时也借不出来,她也想向恋雪挪借,可是她有什么脸向恋雪借?

  季家留给恋雪的遗产全投资在桑氏企业中,一旦周转不灵就向她要钱,就算冷砚没说什么,自己还是觉得不妥。

  想来想去,还真是没有可以借钱给她的人了,在别无选择之下,她只得硬着头皮来找聂煊,只要他肯,她知道爸爸的财务危机就过去了。

  桑怀哲第一次面对他没有摆出她一贯的高傲姿态,不过,她不是个会摇尾乞怜的人,略带心事的脸上仍有她的人格、她的自尊,“在外头淋雨表示我该清醒、清醒,所以,我来找你了。”她已下定决心了。

  “因为令尊公司的事?”

  “你早知道了,不是吗?”她略带悲哀的冷笑,“商场如战场,是没有真正的朋友,现实利益就是结交朋友的筹码,没有人会为了桑家这种中小企业去招惹宇霸集团,人家可是名列全国百名的大企业呢。”

  “宇霸?”聂煊淡淡一笑,微扬的嘴角有着不屑的笑意。

  “也许他对你而言是没啥大不了的公司,可是,你也不得不承认有不少企业都不敢得罪他吧?”桑怀哲说到这里,脸色一沉,“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看来这是件很有趣的事。”

  “我……我希望你能够借家父周转金,只要你肯借……公司就有救了。”她红着脸说出今天来的目的。记忆中,她从来没跟人家借过钱,没想到头一次借,就借出吓人的数字。

  聂煊不急着回应她的请求,悠哉的端起咖啡啜了一口,慢条斯里地说:“全国有多少家企业面临和你家一样的情况,只要我肯借,他们的财务危机就过去了。”他紧盯着她,“我是个商人,不是个慈善家。”他在暗示如此帮她,他有什么好处。

  “我已经拉下面子来求你了。”她早料到会遇到这种尴尬的场面,她也曾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要忍着,可是像这种情况实在是令她忍无可忍。桑怀哲站了起来,欲往浴室里换回自己的衣服,打算离去,觉得已没什么好谈了。

  “你一旦踏出这里,我保证你爸爸的公司一定完蛋。”他连话出恐吓都是一派斯文,“我聂某人不说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除了你之外,我会向其他友人筹到钱。”桑怀哲嘴上强硬的说,心里却暗喊着,天大的谎言!她连向谁筹借全没个底,不过,现在绝对不是承认这残酷事实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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