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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冯御春一笑。“不是,我和于月先生没有血缘关系。”

  哇!这豪门内幕真是曲折离奇!“冯小姐可否解释一下?”

  “无可奉告。”她又接着说:“即使于月先生和我……我父亲没有血缘关系,他对他的倚赖是无庸置疑的。我今天出席这记者会的目的已达到,谢谢大家。”

  见她就要离开了,一名记者出声追问:“不好意思,可以让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冯御春看是一只斯文的菜鸟,方才也没什么攻击性的言词出现,她点了点头,“请问。”

  “冯小姐既然早知道和于鸿扬先生是父女,且知道和于总裁没有血缘关系,为何任由别人误会,让于总裁承受沉重的舆论压力?”

  “一部份是我和父亲的约定,一部份是……我的自私……我要的是一个可以为了爱我不惜一切,遇到了再大、再艰辛的困难,都有破釜沉舟决心的男人。”

  “那么于总裁合格了吗?”

  冯御春甜笑着没有回答,留给记者们发挥的空间。

  参记者会结束后,于月没回公司,而是和冯御春回到别墅。

  一路上他不发一语,她也不打扰他。和父亲不合是一回事,可真正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又是另一回事,而且,这也涉及到了他的母亲,那在他心中一直有着完美形象的美丽母亲。

  到了家之后,于月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起来有些疲惫。“你骗得我好苦!”

  “要我道歉吗?”

  他摇了摇头。“我也有不对,我不该三人成虎的就信了你是我父亲……不,该说是于老先生的情妇。”叫了三十几年的父亲,要改口并不容易。只是当不喜欢的人有朝一日真的变得一点关系也没有时,他反而有些落寞。“其实只要有心去查,就没有后来的这些误会了。”

  讨厌御春的时候,这是讨厌她的理由,等到爱上了她,他又怕查出来的结果令他更在意,索性就放着不管了。

  原来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在坚韧的同时,也是脆弱的。

  “原来你母亲迷恋的男人就是……我父亲~~”不想改口了,人都死了,政了称呼又如何?

  这么一想,之前有些疑问全部有了答案。例如,她为什么在他开高价,甚至要用父亲全部的遗产换碧海晴天时她不肯换。原来,这里也同样是她怀念她父母的凭藉。

  他也想到,她老是喜欢待在那里的那问小画室,如果他记忆无误,在很久以前是女佣住的房间。

  “嗯。我一直到国中时,才知道我有父亲,而且在那年见着了面。

  “其实我国小时,常常有人会寄东西到育幼院给我,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就是老顽童,这也是我一直无法原谅他的原因,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在那里了,可他却没有来接我。”

  “既然知道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去接你回来?”

  “因为你母亲还活着。虽然那时你们已经在美国,可家里的佣人会把话传到她耳中,那时你母视的身体状况一直很不好。一冯御春有些嘲讽的笑了。“我看过我母亲留下的日记,我只能说,她的一生好像都是为了老顽童,可惜的是,他并不爱她,他的心一直在他元配夫人身上,他对我妈,只有责任。”

  她一直不能接受于鸿扬最大的疙瘩就在于此,总为自已的母亲感到不值,不想原谅他。

  “他那么爱我妈,为什么后来会把我们送到美国?”他清楚的记得父亲一向疼爱自己,可自从有一次母亲到美国休养,他留在国内,有回不小心发生了车祸,父亲对他的态度就很怪,后来隔不到半年,他也被送到美国了。

  “他跟我提过,有一回学校打电话来,说你发生车祸在急救急需捐血,而且你的血型十分罕见,就是那一次老顽童发现你不是他亲生的,后来才知道,你母亲在和他结婚后还一直和旧情人有来往。

  “刚开始他选择原谅,也努力的爱屋及乌把你当成亲生的,可你母亲并没有断了和旧情人的来往,在有一次亲眼撞见她外遇,他终于狠下心把你们送到国外。

  “他曾很感叹的对我说:‘有人说,真正爱上一个人就有无与伦比的宽容和雅量,可御春,爱一个人爱到狂了、疯了,根本做不到!我和于月的妈就是这样,也或许是,她没有爱过我吧?所以她看不见我的伤、我的痛……’”

  于月沉默不语。其实他也发现过母亲和一位医生走得很近,他们搬到美国后的某日,母亲有天忽然穿了一身黑,带着他去参加那位医生的丧礼,打从那之后,母亲的身体变得更差,不久后也走了。

  “即使知道了妻子的外遇,老顽童还是爱她。他对她,较之对我们母女,根本无法比,这也是他去找我、要接我回去,我根本不领情的原因,我甚至还拿扫帚赶过他,不接受他的接济,更威胁他,如果他敢对外说我是他女儿什么的,我就离开育幼院让他再也找不到我!

  “到了高中,我找到了一份到酒店洗碗打扫的工作让他知道了,他气得跑来找我,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

  “后来我们彻夜长谈,他几乎是乞求的请我答应接受他为人父的一些弥补,让他偶尔可以看看我,我答应他的要求,同时也开出了条件——我不会认祖归宗,不会改姓氏,更不会喊他爸爸,因为我连妈妈都不曾喊过,我为什么要喊一个从来不曾爱过妈妈的男人爸爸?!”想到老顽童那时的受伤表情,她的心还是有些酸。

  她必须公平的说,虽然她并不是在他的期待下出生的,可他真的很努力的在修补生疏的父女关系。可那时候她真的不能原谅一个为了外遇的老婆而迟疑着不敢把女儿接回家的父亲。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盼望过,有一天她不知生死、何方人氏的父亲会来接她,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从失望到绝望,努力的说服自己,没有父母也没哈了不起。

  就在她放弃的时候,他出现了,然后告诉她,他早就知道了她在哪却不来接她的原因……

  那种受伤的感觉,比起知道他死了还痛!

  “我曾经为自己的母亲心疼、咸到不值的恨你母亲,可渐渐长大之后、我明白了,其实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爱或不爱。“你的母亲无法忘记旧情人,她没错;老顽童专情于自己的妻子,他也没错;而我的母亲憧憬着一份遥不可及的梦,也不能说她错了、也许,他们同样都是可怜人,在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或者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他们都有我们无法想像的遗憾。”

  于月叹了口气。“御春,你长得和你母亲十分像、大概只有那两道有些霸气的眉像他。”

  他看到了画室里的那张画了?“听育幼院的院长说,我妈在生下我短暂的清醒时,不断的抚着我的眉说:‘小丫头的五官中,最漂亮的就数眉毛了,像她爸爸呢……’”

  那样深情的女人,也怪不得概春无法原谅她父亲。“你和父亲他曾有什么样的约定?”方才她在记者会上提过。

  “在老顽童生前最后几次到我住所吃‘免费饭’时、有一回,他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忽然问我想交什么样的男友?我说:‘像我这样的女人,我要的男人绝对不是那种只陪我谈一场轰轰烈烈恋爱的伴,而是那种为了我可以舍弃一切,永远把我放在第一顺位的男人!”

  她向于月细纽诉说起那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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