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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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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观,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王友兰亦是一脸严谨。“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沈观思索良久,道:“没有。”稍顿,又补充:“如果是无意中得罪,那我就不知道了,但应该不至于去得罪什么人。” 她生活单纯,每日进校园,不是在教室上课就是待在实验室;偶尔与学生一同拜访家属,休假期间也极少出门,多数待在家中做课程准备工作或自我进修,朋友往来很简单,不是学校同事、学生,就是家属;要好的除了邹宜平较常碰面外,其他朋友多数以Line与脸书联系;交往过的旧情人分手时和平收场,未有不甘。 “你想清楚一点,真没有?”王友兰再问。 沈观再次认真思索,须臾,忽瞠圆眼珠子极黑的双眸,反问:“小学时被隔壁王阿肥抢了饼干,我痛揍他一拳这算不算?” 王友兰忍不住扶额,声嗓略尖:“还跟我开玩笑!” 沈观耸肩。“那就没了。” 王友兰眉头略皱,侧眸看黄玉桂。 “那还是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黄玉桂问。 “没有。”她身边来来去去也就学校里那些人。 “这样就奇怪了……”黄玉桂低喃了声,与王友兰对上视线,婆媳俩若有所思。 “不管有没有,我和你阿嬷已经帮你找了保镖。”王友兰翻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了滑,道:“这两个你自己挑一个。”屏幕向着沈观。 沈观看也不看。“我不需要。一个大学讲师身边跟着保镖是不是太招摇?” “保镖是保护需要的人,法律没规定只有政府官员还是富豪才能聘用保镖。”王友兰语重心长:“你自己想想看,你最近这几个月陆续遇上那么多奇怪的事,虽然没给你造成什么伤害,难保下次不会出事。我不相信那些事都是无意,谁家的车停在自己住家的停车格还被泼漆的?谁车开在路上莫名其妙被逼车被挑衅被用石头砸的?” “泼漆那个也许是找错对象泼错了车。至于被逼车……这不是现在社会上常发生的事吗?爆料公社常常在爆。” “那你脚上那一口呢?”王友兰睨一眼沈观的脚踝。“你不会真以为只是单纯意外吧?那么大的庙,而且不是在山里还是树林里,又是冬天,哪条蛇没事会在这种该冬眠的季节跑到人多的地方咬人?” “阿观,听你妈妈的。”黄玉桂拍拍孙女手背。“阿嬷刚刚在庙里帮你求了支签,说你今年运不大好,小心身边有小人。我还掷茭跟神明禀告,问神明你被咬是不小心的吗?结果是阴茭,再问是不是你有惹到什么人,就都是笑茭,不肯指示了。总之你就是小心点,请个保镖在你身边保护你,我跟你妈才放心。” 沈观倏然想起詹老师。方才那梦境如此真实,他的叮咛言犹在耳,那蛇在厕所出现,真是什么人有意为之?她看着祖母与母亲忧心的眼色,终是妥协。 “好。”想起什么,又道:“但是我上课带着保镖不方便。”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你跟学校商量一下。还有你一定要记得,你出门要让保镖接送,免得又有什么意外事件发生。”王友兰多数时候满优柔寡断,甚至有些神经质,这时却显得特别有身为母亲的威严。 “你那里不是还有间空房?整理出来给保镖用。” “住我那?”沈观微诧。 “当然。难道跟我住?” “不是。”沈观微蹙眉。“让一个陌生男人住进我那里,妈你都不担心?” “陌生男人当然不可以,但保镖本来就要跟在雇主身边,你看那些政客身边的随员,也都跟着住官邸,不然要怎么随身保护?” 沈观感到不可思议,转眸看祖母。“阿嬷,你也同意?” “这也是没法度的事。”黄玉桂开口,“你放心,通常保镖都是特勤队、海军陆战队,还是警察维安特勤组退役下来的,他们身家清白,自我要求很高,是可以信任的。” “终究是男的啊。”她倒不是认为自己外型多出色多招人觊觎,是与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多不方便。 “保镖也有女的。”王友兰见女儿露出松口气的神色,又道:“不过这家公司只有一个,你阿嬷打去问时,老板说女的现在有任务,还没结束,只能派男的保护你。” “阿观你放心啦!”像是要安孙女的心,黄玉桂再次拍拍她手背,道:“老板是阿嬷认识十多年的老朋友了,你爸出事那年,就是他和他同事来保护我们的,那时你还小,现在应该不记得他样子了。他前几年退休后就自己开保全公司,当教官培训那些退役人员,他训练出来的保镖人品绝对没问题。” 父亲当年被人持枪抵着左胸,以行刑式的方式朝他心脏打了几枪,当场溅血死亡。她年纪小,对事发经过不清楚,但事情闹上新闻版面,家中还留有当年报纸,她曾偷翻过几回,连续五日头条均是父亲被枪杀身亡一案。 父亲生前黑白两道吃得开,均有交情,要惩治凶手不是问题,但凶嫌背景更为强大,除了立委身分,还是数间宫庙的董事长或委员,旧报纸上还有凶嫌年轻时因杀人被一清项目扫荡入狱的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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