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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你给我滚!”

  “爸,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他想道歉,想认错。

  “错?你会有错吗!?没有,你没有错,你爱新觉罗·曜日最了不起、最行、最厉害了!”

  “爸……”

  “你厉害到只听那个坏女人说个几句话,就可以自己东拼一句、西凑一段的定漫舞死罪,就可以要了她跟孩子的命!”

  “对不起。”无法反驳风父的怒骂,曜日红着眼眶,承受一切的报应。

  “对不起!?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

  “对……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当初你为什么不听她的解释,为什么不相信她的话,又为什么你心中有疑虑的时候,不先来问问我,就怀疑漫舞对你的心、就怀疑她对你的爱!?”

  “我……”镇压于心口间的忏情悔恨,教他悲恸地无法言语,只能任由一道道泪光划亮他的眼。

  “马上给我滚!”难以平息的恨愤火焰,教风父再度失去理智,一把抓起边柜上的花瓶,就往他的头狠狠砸过去。

  但不闪、不躲也不眨眼,他凝看着正朝自己直掷而来的花瓶,任它击中他的额头,划破他的额角,淌出一道鲜红的血,再顺着他的颊,滴落地板。

  只是,即使打破他的头,也还是无法平息风父心中的痛。

  “你还不走!?好,那我就活活打死你,再叫人把你抬出去!”执起拐杖,他往曜日身上狠狠挥打下去。

  “今天,我就替漫舞打死你这个恶毒的丈夫!”

  高举手杖,风父一杖又一杖、毫不留情地往他的肩膀、他的头、他的身子,重重挥过去。

  可,越打,他的手劲就越弱,越打,他的眼眶就越红,咬紧牙,风父老泪纵横地拚命继续打。

  “打死你、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风老先生,够了,够了啦,不要再打了啦!”克云着急地想护住主子。

  但如同以往两个月一样,他又被主子一掌推开。

  “走开!”他不容许任何人阻挠风父对他的教训与惩罚。

  是他活该挨打,是他铸下的错,若不是他的误会,若不是他的狂与狠,漫舞不会摔下楼,不会被他害成今天这样子!

  “执行长!?”眼看风父一杖一杖打下去,方克云急得哇哇大叫。

  忽地,静躺于病床上的素净容颜,微拧柳眉,发出虚弱的抗议。

  “嗯……”闭敛多时的清瞳,微微睁开。

  看着上方的白色天花板,她眸光茫然。

  眨动清眸,漫舞环视四周似有些眼熟的摆设,疑问入心。她在哪里?

  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沙发、白色的柜子、白色的床?医院病房?

  可,她为什么会在医院病房里?漫舞想思考心中问题的答案,可泛疼的头与周边的吵闹,让她根本无法静心思考。

  忽然,渐渐清晰而传入耳的惊喊声,教漫舞微微一愣。

  转头,她黑瞳倏瞠。

  “风老先生,别打了,再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看着嘴角已流血的主子,方克云急得直跳脚。

  “爸、曜日!?”眼见曜日全无反抗地任由养父杖打他,还打得他一身狼狈,风漫舞捂唇惊声叫。

  “漫舞!?”听到一声惊喊,曜日猛转过头,全身一震,僵直。

  “爸,你别打、别再打他啊!”见曜日莫名挨打,漫舞焦急地喊着。

  “漫舞──”看见身子虚弱的她,挣扎地急坐起身,还满脸惊慌欲往他身上扑来,曜日心狂喜,急步上前。

  “你、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疾伸出双手,他紧紧地拥抱住她。

  不明白曜日话中的意思,漫舞心急也心疼地察看着他的伤势。

  “你还好吗?你痛不痛!?”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她急哭了。

  “不痛、不痛,只要你愿意醒来,就不痛了,真的一点都不痛……不痛了……”紧搂着身前的她,曜日眼眶泛红,霎时,蒙蒙泪雾遮住他的眼。

  看不清楚怀里红颜,他低声哽咽,埋首于她纤细的肩窝里。

  突然,一声厉喝自后传来!

  “给我跪下!”看见女儿已经清醒,风父忍住心中惊喜,怒视一双手紧紧霸住她的曜日。

  爱新觉罗·曜日闻言,身子一僵,双拳一握。他明白风父的意思。

  “风老先生,你!?”方克云瞪眼尖叫,“我家主子是爱新觉罗集团的执行长,还是满清皇族的后裔,你怎么可以要他对一个女人下跪!?”

  “执行长?满清皇族后裔?那又如何!?他的满清皇朝,早被民国给推翻了!”风父拄杖击地,大声怒吼。

  “方老先生!?”

  “住口!”一声威冷斥喝,震住方克云。

  但这次吼他的人,不是风父,而是他的主子。

  “执行长!?”克云不平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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