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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无聊嘛，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在忙些什么罗！”他佯装无意地耸耸肩，跟着打开保温瓶，倒出里头的热汤后，将汤杯递给她，“蜜枣猪肺汤，止咳润肺的，小心烫。” 　　一个大男人躲在厨房里煲汤，这事本身就已经够“娘”的了，他还无聊到专程把汤送到片场里来，这事要是给传了出去，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好香喔！”芷云轻嗅了下，唇畔衔着朵幸福的笑花，甜甜地道：“谢谢你。” 　　“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莫庭远轻声催促着。 　　“嗯。”芷云顺从地把汤喝了，奶白色的汤汁滑过舌尖，香甜可口的滋味令人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她不禁奇道：“为什么你会连这么好喝的汤都会做？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的？” 　　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崇拜，大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莫庭远讶异地发现，原来自己一个晚上心心念念的，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纯净的眼神。 　　“生孩子吧！我想。”他煞有其事地摸摸下巴。 　　芷云受不了地拍打了他一下，“你这人未免也太自大一点了吧？” 　　“自大也得有本钱，你说是不是？”他反问。 　　“算了，我说不过你。”她认输！ 　　“这有多久才能走？”莫庭远宠爱地搓着她的发辫，问道。 　　“快了，大概再一个小时左右吧！你要等我吗？”她期待地问道。 　　“我人都来了，难不成还会抛下你，自己一个人跑掉吗？”他打趣地道。 　　“那你要真的等我喔！不能自己跑掉！”她不放心地再三确认道。 　　“知道了！” 　　得到莫庭远的保证后，芷云才安心地去工作。 　　芷云才刚走，莫庭远身后便立刻响起了唤他的声音，“莫先生。” 　　莫庭远把头一偏，发现小倩不晓得什么时候，又“飘”到他的旁边来了。他敛下惊吓的神色，故作镇定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这女孩唤作“小倩”还真没叫错，老是神出“鬼”没的，让人永远搞不清楚她下一刻又会从哪里突然冒出来l 　　“事情是没有，不过我想问你，是不是跟芷云在交往？” 　　这就叫有事呀，孩子！ 　　“为什么这么问？”莫庭远捺住翻白眼的冲动。 　　“因为我有点担心这整件事到最后又是一桩乌龙，如此一来，芷云她又会很伤心，而这不是我乐意见到的。” 　　“乌龙？”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记得一年前，有一阵子你常常来找芷云吗？”小倩提起往事。 　　“嗯。”莫庭远撩着性子点点头 　　“那个时候芷云每天的心情都很好，常常一个人傻乎乎地笑着，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恋爱了。我还记得去年她生日的那天，公司的同事本来想帮她办生日会，却被她婉拒了，我知道她是去找你过生日，心里也很为她高兴，我不清楚那天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从那之后，有好一阵子，她都很不快乐……” 　　虽然芷云的嘴紧得跟蚌壳一样，但是光用膝盖想，也晓得八成不会是什么好事！ 　　小倩直直地盯着莫庭远，“莫先生，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芷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了，打从你们国中同班开始，她就没有一刻忘记你，直到后来你的消息经常性地在报上曝光，她更是像个忠实粉丝，收集每一篇关于你的报导。她花了十年的光阴去等待跟你重逢的一刻，然而你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始终找不到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的点，只能放任相聚时间一点一滴地流去……” 　　她沉重地吁了口气，“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想助她一臂之力，所以在去年的杀青酒会上，我积极地撮合你们两个，可是看到芷云后来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不禁要想，我当时的作法是不是错了？” 　　如果从来没有拥有过，就没有所谓的失去，纵使难免觉得可惜，至少不会有那种揪心的痛楚，教人痛不欲生！ 　　小倩指指另一边正在跟工作人员讨论音效的芷云，“你知道吗？我已经好久没看到芷云这么活跃的样子了，过去的一年，她整个人就像滩死水一样，没有生气。” 　　听了小倩的话，莫庭远想像着这一年，芷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再想到两人重逢之后，她是如何毫无怨言地接纳他…… 　　猛然涌上的愧疚，像是一把锐利的两面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他的心。 　　小倩抡紧了拳头，凶狠地道：“说句老实话，我真的很想替芷云揍你一顿，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会很舍不得，只好算了。” 　　莫庭远微微一笑，“相信我，我绝对能体会你的心情。” 　　因为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有这个念头。 　　“有你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我总算可以放心地把自己好朋友的幸福交给你了呢？”小倩脸上有着古怪的笑容。 　　百折的思绪流转了一回，莫庭远暗暗地自问着，浪荡惯了的自己，真的愿意从此安定下来了吗？ 　　再望一眼前方那张神采飞扬的年轻脸庞，心中那座摆荡不定的天秤不再犹疑，他许下从不轻诺的誓言—— 　　他愿意倾尽一生的所有，去留住她此刻的快乐……因为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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