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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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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们老是散步、又去做义工,真的好象那种七老八十的老夫妇。” 洪慕莓莞尔:“你怎知这样就不浪漫?” “哎呀,不是说不浪漫,但是,我总觉得少了一种恋爱的感觉。你真的不是因为对以前的男友还有感情,所以无心好好谈一场新的恋爱?” 洪慕莓不再和意见相歧的小米继续谈这话题。 恋爱的感觉她已尝得太多,到最后变成了苦味。现在这样,她已很满意了。 至于她是否还眷恋着过往的这问题,她无法完全否认。 虽然她已将施文泽的订婚戒指收妥,不再戴在手上,以免引起李晤的反感。而且取下来的那时候,她告诉自己要敞开心房,迎接新生活、新的朋友。 可是,为什么有种莫名的不安全感逐渐在扩大? 有时半夜会惊醒,会觉得裹着棉被的自己还是冷得发抖,而她的周遭好黑好暗……奇怪,明明怕黑的她都是开着灯睡的。 直到昨晚那个清晰的梦境才解开了她的疑问。 她梦见自己做了一个超大型的蛋糕,足足有七层,一切都相当顺利,正当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推车上要呈现在众人面前之前时,却猛地踩了个空,蛋糕摔得四处飞散,眼前欢乐的场景一下子变成无底深渊…… 梦醒了,她也懂了,原来她的不安感来自于以前痛苦的经验。她害怕,她所拥有的一切幸福,都会在某个无法预料的时候,突然一瞬间消失。 然而,有什么尽水远不会改变的呢?无法强求的未来,就别苛求。 现在,她只希望被恶梦扰醒时,枕边能有个温暖的臂膀,让她可以安心地搂着倚着,继续入睡。 只是这种愿望该怎么对李晤启齿呢? 算了,距李晤生日到现在,也才两个多星期,这样的要求,尤其由女方提出,好象太快了点…… 小雪球跳上她的大腿,她才发现自己呆坐在屏幕前好一会儿了。 洪慕莓随意运作着鼠标,看一些网站,正打算关掉计算机时,想起电子信箱好久没用了,不知账号还在吗? 幸好还没被删掉,她本就极少用计算机和网络,以前都是施文泽教她用的。 未读信件五封。 怪了,广告信件都会自动删除,现在还会有谁寄e-mail给她? 结果全部都是强纳森寄来的!她想起来了,离开美国前,在强纳森的百般恳求下,告诉了他她的电子信箱。 照着时间顺序看下来,内容多是强纳森在叙述他有多么想念她,洪慕莓只能暗叹。或许他是真心的,可惜他永远得不到响应了。 最后一封,内容也特别长,英文程度中等的洪慕莓耗了不少力气读,不过才看到一半,她就楞住了。 小雪球吵闹着要东西吃,却没有让震惊的洪慕莓回过神来。 洪慕莓站在紧闭的铁门前,又按了一次门铃,还是没有响应。她索性在停在门口的机车坐垫上坐下。 今天她非要得到一个解释不可! 强纳森那封令她震惊的信,内容就是——施文泽并没有死,他遇见了施文泽,起先还以为自己眼花,但施文泽主动和他打招呼。 一聊之下,他才知道,原来施文泽转到另一所大学,而且遇见的当时,施文泽还挽着另一个东方女孩的手! 施文泽没死! 他骗你的!因为他变了心,所以居然编了一个大谎言,来欺骗你这个未婚妻 和他一起的那女孩,我以前也见过。那时文泽才来美国一个月,就带她来过一次公寓,向我介绍是他同学,要一起研究功课。狗屎!一男一女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要怎么研究功课?!我没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我见你那么难过,而且说死人坏话有失风度,没想到他是诈死…… 强纳森在信中用尽各种脏话来骂施文泽,气愤的他完全失去原本的礼貌。 强纳森的话应是不假,洪慕莓稍稍回复理智后,仔细推敲这阵子发生的事,发现许多不合情理的事都有了答案。 施家极力劝阻她去美国奔丧、施妈妈只有告知她的那次掉了泪、施家没有设置灵堂甚至是遗照…… 她决定试探一下,于是刻意压低嗓子,打了通电话到施家。 “请问施文泽先生在吗?” “你哪里找?” “我是他以前的同学,最近要办同学会,想联络他来参加。” “这样子啊,他不方便去耶,他现在在美国啦!” 漫天大谎被戳破了! 洪慕莓一时失控,提高了音量:“他还活着!他没死!” 施母认出了她的声音。“你是洪慕莓?” 洪慕莓气愤得无法及时接口,施母喀啦一声便挂断电话。 隔日,也就是今日,洪慕莓来到施家门口,理所当然吃了闭门羹。 多可笑啊!施母曾经泪流满面地通知她施文泽遭到不幸的消息,还曾不断地劝慰她……原来都是演戏! 半年多来,她为此落过的泪、伤得破碎不已的心、甚至好几次动过寻短的念头——这一切的源头,竟是一场大骗局! 是她最深爱的人和他的亲人联手,所做出来的骗局。 她爱了他七年哪!他怎能这么对待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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