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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她搭上了往淡水的捷运,原本想去海边走走,但恍惚的她一下车就觉得全身无力,只得在捷运站后面的河口公园驻足。

  到底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月慈觉得一切事情都仿佛脱了轨般失去控制,当然这有一部分要怪她自己,她可以从一开始就不理会王仁柏的。

  她想起算命师孙仙人的话——天命难还,难道她注定要嫁给王仁拍了?

  也许事情没这么糟,也许还有转圈的余地,还是要认命呢?她望着眼前的河水,思绪转折了好几次。

  她的手机响起。

  “月慈,我是仁柏,你怎么请假了呢?……心情闷啊,你在哪?……我立刻赶过去。”

  月慈这才突然发现自己连一声“仁柏”都没喊过,面对他都叫王组长或王主任,可见她心底对王仁柏一直是疏远的。不过,想想看林驹,她也是连名带姓喊,但这是因为他是单名的缘故,两个字念起来较顺口……

  她又胡思乱想许久,但烦恼是剪不断理还乱。

  说不定她对王仁柏是有好感的,不然为什么她会习惯让他送她回家?

  回想起小陈和蓓蓓刚情变的日子,那几天的忙碌加班,身为组长的王仁柏其实可以把所有事丢给她做的,可是他心甘情愿跟她一起打拼,还会在她累得头昏时递上万金油和热茶,要她休息一下,剩下的让他做。

  也难怪蓓蓓一直觉得王仁柏还不错。月慈仔细思考他好的一面,才发现他的优点也不少,她以前总是看坏的一面。

  王仁柏来到她的身旁。“我找你找好久。”

  “我真的答应了要和你结婚吗?”她单刀直入。

  “是啊。你突然请假,是觉得还不能适应吗?很多人在结婚前都会感到徨,但很快就没事了。”她默然,一时之间她的确无法接受这件事实。

  王仁柏站到她身后替她按摩起肩膀。“放轻松点。我也请了假,今天可以陪你到处走走;但是你以后就不能这样任性了,知道吗?”

  他的手似乎不如昨夜那双手温柔……月慈正想问他这件事,王仁柏先开口了:

  “你昨晚让我好开心呢。”

  月慈原本还有一丝疑虑,听到了这句话,她暗地叹息,果然是他!而且她犹记得应该是她主动引诱他的。

  接受命运的安排吧!即使充满无奈。

  林驹等了一整晚,没见到月慈。他想到对面去,与她再说点心底话。

  咖哩还在炉子上温热着,他今天做的是泰式咖哩,加了椰浆香味特别浓,可是都九点多了,月慈到底去哪了呢?

  他连月慈的行动电话都不知道,今晚一定要问,以免又白白等这么久。

  林驹在楼顶踱来踱去,终于见到巷子口的人影,月慈终于回来了!可是,怎么她的上司也跟在她身边呢?而且他们在她家门口还交换了一个吻!林驹的心中满是问号与忿怒!

  “不请我上去吗?”王仁柏问道。

  月慈看见在楼上的林驹,她并没让王仁柏察觉到她的异样,轻描淡写地说:“下次吧!我想早点休息。”

  林驹仍然站在楼顶,一会儿后见到月慈抱着麦可步到她房外的阳台。

  “王仁柏昨天向我求婚,我已经答应了。”

  林驹听了这话有如五雷轰顶,说不出话来!

  “为了将来着想,我想还是避嫌比较好……”

  原来她昨晚已经答应了王仁柏的求婚,那么他居然跟她……她心里一定很恨他吧!都快结婚了,还被未婚夫以外的人碰……

  天啊!昨晚他千不该万不该留下来的……处于悔恨情绪中的林驹,根本没注意到月慈后面说的话,以及她眼眶中含着的泪水。

  “我对不起你!虽然我真的喜欢你……希望你别心存芥蒂,安心的结婚吧!但愿我的所作所为不会影响到你的婚姻。”

  太迟了!

  如果他早一天对她表白,她会断然拒绝王仁柏,甚至不惜辞职。可是她和王仁柏到处乱晃了一天,晚上还去选购了戒指,一切已骑虎难下。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月慈勉强装出笑脸。“总之以后别再来找我……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你肯的话,麦可留给我好吗?”

  带一点和林驹的回忆往身边,就当作是一段还没开始就已死去的恋情所留下的怀念。

  “这样也好,我对麦可常常疏于照顾,不过你的……他,好像不喜欢猫。”

  “他说过会为了我接受养猫的。”月慈低声说,并没有想到为什么林驹知道王仁柏讨厌猫。

  林驹将月慈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两公尺的距离很近,不过他却觉得月慈的心好像离他很遥远,寄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祝你幸福。”

  林驹从头到尾部尽量维持风度,直到月慈转身离去。

  他独自喝了个烂醉,而已发誓不再喝酒的月慈,则在棉被中暗自饮泣,直到天明。

  十二月二十七日

  有时幸福离你如此之近,有时却如此遥远。

  我以为我们彼此间距离只剩下两公尺时,却在一夕之间变成南极与北极,无法跨越。

  有人劝我,将这段日子当成一个美梦,如今梦醒了,该回到平常的现实生活。

  但是我做不到啊!

  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的种种,都已经在我心中形成坚不可破的堡垒,城堡中收藏了所有我与他共同的回忆,时间虽然短,却是多彩多姿。

  好好过接下来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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