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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心动的痕迹,他自己发现了,却又不动声色地删除遮蔽,荆权赫武装好自己,他可以让黎雨婵对自己掏心用感情,但不准许自己有一点点爱上她的嫌疑。

  打扫?竟然要我去他家打扫?有没有搞错啊?

  黎雨婵穿着轻便休闲服,怀着一肚子疑问和不安坐上荆权赫派来的车,前往他位于台北昂贵地段的顶级豪宅。

  很难想象荆权赫会派给她这么奇怪的任务……

  以他难以数计的惊人财富,还缺佣人打扫住家吗?

  黎雨婵依照他指示穿着简便轻松,然而却始终放不下狐疑和忐忑不安的心。

  坐在车内,她环视着豪华房车里细致华贵的内装,驾车的司机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但她就是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

  车程中,偶尔她发现专心开车的司机先生会从照后镜偷瞄自己,他的眼神亦充满质疑,或许,他也正猜臆车里女人的来历,猜测自己可能正在出一趟“不足为外人道”的奇怪任务吧?!

  还好荆权赫在台北的住家位于市中心,几分钟车程就到了,她真的想快点离开封闭的车厢,至少不必再被好奇心重的司机用蔑视的眼光打量。

  自从公司出事、父亲生病住院之后,黎雨婵外显的防卫系统看似坚固,实质却很脆弱,任何陌生人的质疑眼光都会让她精神紧绷,如同被剥光了衣服般不对劲,深怕别人看出她内心的旁徨无助。

  “小姐,到了。”车子钻进车道,转了几个圈,停在地下好几层的停车场里,司机客气对她说:“荆先生的专用电梯在左边,您下车走两步就是了。”

  “好,谢谢。”黎雨婵随他眼光看去,荆权赫的专用电梯上贴着“赫兴集团”企业标志,十分显眼好认。

  她进了电梯,透出金属冷光的电梯门灵巧地关闭,不需要任何人为操作,电梯似是自动感控直接将她送到荆权赫的住家门口。

  “你来了。”

  电梯门开,直接进入富丽堂皇客厅玄关,眼睛来不及看,耳朵先听到荆权赫磁性嗓音问候。

  “你在?”这是她第一个反应。

  他打电话要她来家里打扫,一个位居总裁高位的男人,有必要在家恭迎清洁工吗?实在太奇怪了!

  “你以为我不应该在?”荆权赫为她拿了拖鞋,语气难得十分善意。“你真以为我家里脏乱到非等你来扫不可?”

  “无所谓,我没兴趣跟你玩猜猜乐。反正,你要我来,我就来了。如果真要我扫地,我也会扫。”黎雨蝉微牵起唇角,笑得很无奈。

  “先进来坐一下。”荆权赫引她到客厅大沙发坐下。

  亚曼尼的手工沙发,义大利原装进口货……黎雨婵一坐下就知道那沙发来历不凡。“你家里很干净,纤尘不染。”

  “我有洁癖。”他亲自为她倒饮料,定定望进她的眼,淡然回答。“成功的人都有点小怪癖,你父亲也是吧?”

  “看得出来,真的连一点灰都没有。”黎雨婵伸手往桌角一抹,点头答道:“我爸也很爱干净,家里外佣一天扫地好几次。”

  “呵,果然没猜错。那么……他知道‘你跟我’的事吗?”荆权赫冷不防再问她。

  “你想说什么?”他的问话令她提高警觉,黎雨婵放下茶杯。“听你的意思,好像很希望我爸爸知道?我不懂你用意为何?如果事情可以平和解决,为什么要让他白操这份心呢?!”

  “我没别的意思。”荆权赫为她斟了杯冶饮,不疾不徐地说:“每次一提到你父亲,你的情绪总是特别容易激动。看来,他对你非常重要。”

  “当然,父母亲对孩子都是重要的。难道你不是?欵,你家扫把在哪?我还是来扫地好了。”黎雨婵反问,说完,她站起来离开沙发,与荆权赫面对面让她压力很大。

  “没错,我也同意父母亲很重要。”荆权赫跟随她来到放置杂物的储藏室。“你真要扫地?你不想听我的故事?”

  “先扫地再说。”黎雨婵拿出拖把,黏上除尘纸,她宁可扫地也不要听他讲那些怪里怪气的话。

  这男人太高深莫测,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给人带来难以言喻的精神压力,黎雨婵毕竟只是个学生,哪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何况,对黎雨婵来说,能解决家族企业危机是唯一要务,他要耍什么心机根本不是她感兴趣的,反正她已经把自己“典当”给他了,他有什么心机就任他耍吧,她只需见招拆招便是了。

  荆权赫冷眼看着,她当真拿起拖把在偌大的客厅、厨房仔细清理,认真的样子难以想象她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

  黎天赐该来看看这一幕的!

  他该睁大眼看清楚自己年轻时造的孽,现在由他的宝贝女儿来承担。

  只叫她拿起拖把打扫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如果他再丧心病狂些,轻易得就可以让黎雨婵生不如死。

  呵呵,黎天赐,你想不到会有这一天吧?如果当年知道会有今天的报应,还敢这么做吗?黎天赐你活该受报应!

  “喂,里面书房也一起扫好了。”黎雨婵鲜少做粗活,拖一会儿地,便已满脸香汗,气喘吁吁。

  “你小心点,书房里很多古董。”荆权赫喊道。

  真怪异,她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莫非童话世界里长大的她,以为人世间没有坏人?她当真以为与她共处一室的男人不可能对她有任何遐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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