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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雨婵喊的这位“芳姨”叫阎禾芳,是她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年龄上只比她大八岁,某些时候“芳姨”打扮起来比她更青春美丽。

  父亲的生病多少令黎家蒙上愁云惨雾,唯一不受影响的大概就是“芳姨”了,她一样逛街、买珠宝、喝下午茶,仿佛丈夫的重病入院完全不关她的事。

  在这节骨眼儿,她竟还有心情约朋友打牌?黎雨婵真是被她打败了,碍于自己是晚辈身分也不好说什么。

  “小婵,你有没有收到‘全球购物中心’时尚派对送来的邀请函?”说到“派对”,阎禾芳整个眼睛随即亮了起来,全身是劲。

  “没有,我没收到。”黎雨婵讪讪回答,她实在不喜欢芳姨沉浸玩乐,一点儿也不关心父亲的样子。“芳姨,你不觉得这时候参加什么派对很不得体吗?”

  “哪会?”阎禾芳不解瞪大眼。“我每次参加都代表‘启基’的形象,这些年都是我帮忙打知名度耶,大家看到我就像看到“启基”的招牌,有什么不得体?”

  “可是,爸爸身体不好……”

  “他只是生病,又不是挂了!”阎禾芳理直气壮。“再说,你爸爸不是常说我们要照常过日子吗?他也不反对我常出去交际应酬啊!”

  “唉,算了。”黎雨婵别过头,不想再说什么,她知道芳姨的个性,平常连父亲都未必管得了她,何况是她这个名义上的“女儿”?

  “小婵,你不会在你爸面前说我什么吧?”阎禾芳狐疑的眼神射过来,充满敌意。“我知道你爸爸最疼你,谁说的话都不比你说得有用!不过,我阎禾芳做人一向光明正大,最讨厌别人在我背后说闲话,谁要是敢无的放矢,我绝不放过她!”

  “芳姨,何必把话说这么难听?”看在父亲面子上,黎雨婵对她还是保持基本礼貌。“既然你认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又何必担心谁无的放矢?”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暗指我作贼心虚吗?”阎禾芳气得脸色涨红。“你、你敢这样跟我说话?我找你爸爸评评理去!”

  “我没有什么意思。”黎雨婵心平气和、语气铿锵有力。“芳姨,大家凭良心说,黎家上上下下对你都不错,希望看在大家待你不薄的份上,对我爸爸好一点,他老了,或许也没有太多好日子……”

  话才落,她听见房里的手机响起,当下心头一震!

  是他打的吗?

  “对不起,我进房间去接电话。”黎雨婵匆忙奔入房间,眼前没有什么比她跟荆权赫之间的事情更重要了!

  “喂!”她的手在颤抖,声音也是。“你——你考虑好了吗?”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彼端,荆权赫的声音一贯冷淡。“时间或许不是很久,我想知道你想透彻了没有?”

  “嗯,我仔细想过了。”黎雨婵深吸一口气,坚定道:“你提醒我的地方都想过了——我,还是想维持原先的提议。”

  “好,既然是深思熟虑过,表示你很清楚了。”荆权赫铿然约定了时间。“明天上午十一点到我办公室来,逾时不候。”

  “可以,就十一点,我会准时到。”黎雨婵肯定回答他。“明天见。”

  “明天见。”

  坐在专属的总裁办公室里,荆权赫手边摆着印有“老鹰”标志的企划案。

  那是他亲手领导,已经布局多时准备“并吞”启基企业的计画案,荆权赫很早就注意到“启基”经营状况有异常,暗中偷盯了猎物好久,最近才正想找个适当时机接手,却半途杀出个黎雨婵来,真叫他万分意外!

  俗话说,商场如战场。他纵横商界多年,心知企业之间大吃小,体质弱终究会被强者一口吞下。

  尤其“启基”是块老字号招牌,就算荆权赫不吃也会有其他野心家觊觎,为了确保这块肥肉不掉入其他人口里,他缜密地布下天罗地网围堵其他妄想瓜分好处的企业。总之,不管黎雨婵有没有找上门来,他对“启基”势在必得、绝不手软。

  桌上的时钟显示早上十点,他没忘记十点钟跟幕僚的视讯会议,打开电脑连接网路,萤幕上出现一名五官俊挺的年轻男子。

  “嘿——早啊。”

  开口说话的人是“祝立凡”,他是荆权赫最信赖的左右手,多半时间常驻在新加坡,负责集团营运及资金调度。

  “昨天会得如何?”荆权赫开门见山,直接切入重点。“航空公司购买新飞机的计画应该没问题吧?”

  “有赚钱的事情当然没问题。”祝立凡嘻笑答道:“放心,我搞得定那些欧洲佬。我们投资银行闲置资金很多,你看有什么好机会尽量提案。”

  “最近可能有‘大鱼’。”荆权赫语带保留,沉稳地道。“这条大鱼,我们计画很久了,等时机到了,马上通知你那边。”

  “哦?这么突然?”祝立凡立即联想他口中的“大鱼”,笑逐颜开。“不会是那老头子挂了吧?”

  “不是,你绝对猜想不到——”荆权赫顿了顿,清晰说道:“老头子的女儿自己找上门来求救。”

  “啥?你说那个还在念大学的丫头?”祝立凡很惊讶。“那您不就捡到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呵呵,千金女自己送上门,‘启基’非我们莫属啦!”

  “还早。”荆权赫态度很低调。“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听指示就好。”

  “你有其他计画?”祝立凡很疑惑。“不能透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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