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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这不是你能管的范围。”她话中有太明显的拒绝。

  “这不公平,如果你事事都是如此,我们的游戏要如何进行?”古珞琰眼中有浓浓的不悦,但是并没有得到秦绿湄的在意。

  “你我都明白这不是一场游戏。”她搬出了昨晚他所说的话,和他玩心理战实在很累,与他的“沟通”有太多的规则必须遵守,更要随时保持清醒才能与他平静的应对,她很清楚跟他之间不能有太多的情绪左右,情绪容易让人盲目。

  “你……”古珞琰被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跟她在一起早注定输、输、输。

  秦绿湄客套得不像话的问道:“如果没事,我可不可以进屋?”

  见他没反应,她越过他走向屋子,但是他的手又伸来拦她,她及时停了下来,因为再进一步,他的手掌就会接触到她的胸部。

  “又有什么事?”她还是以没有情绪起伏的嗓音问道。

  古珞琰觉得自己真的被她击败了,他没有事,只是不想她那么快离开。

  这时传来了杨隽湄风凉的稚声,“你就陪他聊聊天好了,看来他很想。”他摇着脚坐在矮墙上看母亲和古珞琰的战争,他发现古珞琰一直处于劣势。

  “鬼!这么看我被欺负很好玩吗?”秦绿湄这才允许自己放下部分的防卫,在孩子面前这是她允许自己的。

  “可是我看你欺负他比较多吧!原来你不懂君子有成人之美。”说真的,他只是来看戏,昨晚他们所说的话他和绿婷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们不反对也不赞成,不反对的原因是母亲至今感情仍没有归宿,不赞成是因为母亲是有夫之妇,虽然定位很模糊,但是至少孩子的存在是真实的,所以他们决定抱持观望态度,因为有可能连父亲都不会反对。

  “成人之美可不包括牺牲自我,我的情操没有那么伟大。”秦绿湄看了古珞琰一眼之后走向孩子,不排除他们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

  “在九年前已经牺牲一次了,九年后再牺牲一次有什么关系?我想不会有人反对。”杨隽湄不蓄意让古珞琰知道一切,只希望他够聪明。

  九年前的一次牺牲有了绿婷和他,现在为自己而牺牲又有何妨?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秦绿湄对儿子的态度很讶异,这番话只有他们能懂。

  “我跟绿婷睡得很饱。”言下之意就是这是他和绿婷的意思。

  她走到矮墙拉着杨隽湄入屋,一面问道:“你们喜欢他?”其实她问得有点心惊,不知道儿女们会不会倒戈相向。“讨厌的心一如往常。”太喜欢把兵法应用于生活的人,教他们怎么喜欢?也不像母亲有能力应付,所以只好避得远远的。

  “那么为什么又要我有成人之美?”

  “讨厌一个人不会亘古不变。”杨隽湄给了母亲一个灿烂的笑颜,只要是她喜欢或讨厌的,会有他们陪着。

  “你们是我的孩子真是太好了。”秦绿湄在儿子的额际上印了一吻,她当然懂得他们的意思。

  “那么外面的那个人怎么办?”老实说,他一点也不在乎古珞琰的死活,他在意的是母亲的想法,毕竟她的脑袋跟常人不太一样。

  她抵着纱门拥着儿子的颈项,轻声道:“那就是我的事了,既然他喜欢玩兵法,那么我就奉陪,反正不是他阵亡就是我投降,你们也知道游戏规则不是?就静静的看着吧!”

  “如果你输了怎么办?”杨隽湄一脸慎重的问。

  秦绿湄安详的笑道:“除非我的儒家思想又跑出来了,不然以道家虚静无为的处事观点,再加上安时处顺,我能如何?”不管结果如何她也只能接受吧!

  是呀!妈咪能如何?

  杨隽湄有种莫名其妙的担忧缠绕着胸口,这是他和绿婷共同的担忧,至于是什么他们也不太能解释,可能是担心“未来”吧!

  微凉的夜风轻轻的吹拂着,奏绿湄一个人躺在她爷爷留下来的躺椅在晒谷场上欣赏着夜色,虽然眼前所见是一片黑暗,但是心里头知道黑暗里有满山的青翠,所以颇能自得其乐,而且满天星斗也够满足她了。

  手上拿着一瓶爷爷最喜欢喝的黑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她难得将长发放了下来披散在身侧,这里没有夜灯所以一身白衫显得醒目,让她看起来像孤身飘泊的游魂,但是她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听着周遭的虫鸣放松自己的心情,也听见空气中还有另一个脚步声,虽然刻意压低了声响,但是她还是听得很清楚,也知道来者何人。

  “学长,这么晚了还不睡?”秦绿湄并没有转身反而闭上双眼,手中晃着酒瓶。

  “你呢?为什么也不睡?”他看了看腕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正好眠的他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一走出帐篷就看见她坐在晒谷场里,不由自主的就移动脚步朝她走近,夜色之中她好像卸除了所有防备。

  她的身影看起来好孤单也显得脆弱,不由自主的让人想亲近她、陪着她。

  “那么好的夜色,不看可惜,台北因为光害太严重,一定看不到这样的夜色。”她又啜口酒引来古珞琰的皱眉。

  “你喝酒?”他坐到晒谷场的矮墙上不悦的看着她。

  秦绿湄无所谓的笑道:“从爷爷八十大寿开始,我们家的小孩不管年纪就开始喝了,如果不是酒,爷爷可不接受敬酒的。”她很喜欢亲近爷爷,这是别的孙儿做不到的,所以她是爷爷最疼的孙子。

  “你们不管法律?”看她这个样子,古珞琰直觉的不喜欢她喝酒,这让她看起来好像随时会消失,更像本来就不存在这世上。

  她还是挂着无心的笑容慵懒的说:“学长,如果你要捉爷爷,那就得花心思到地府去找找了。”

  “别叫我学长,你该明白我不喜欢,而且你更清楚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她的一声学长并没有把他们的距离拉近,反而扯得更遥远。

  “你也明白这是我的习惯不是?要我改变很难,你也知道。”秦绿湄回答了他的问题,更避重就轻的说了她的意念,也知道他不会喜欢这个答案。

  “你是蓄意的。”古珞琰知道她还是不会放弃把他赶离这里,更想把他激怒,但是他不会让她轻易得逞。

  秦绿湄突然笑出声音,问道:“无心与蓄意,你又如何分辨?”

  古珞琰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她绝对不会接受他只凭感觉的分辨。

  “你是一个君子。”

  他不懂她又说这句话的原因,所以有点恼怒。“别老是拿这句话来奉承我,小心我哪天变成小人来对付你。”

  但是她并没有因为他的威胁而收敛,反而笑得更灿烂,“无所谓的,反正一个月以后你就会离开不是?有我在,我想你也不会想再来第二次。”

  “难道你就不能有一些在乎?”就算是对他生气也好,只要她能有任何的情绪就好。

  “我只是在安时处顺,你该知道那两个字有多伤人。”

  秦绿湄平静的回望他,这个问题他们在十二年前就讨论过了,但是秉持儒家思想的人永远也不懂反退的人生观。

  “但是一个人的背后是孤独,这是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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