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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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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之间,觉得有了个伴。这样奇异的事情,像一个漩涡,她在里头被转得晕头晕脑,身不由己,终于握到了一双,跟自己一样身陷其中的手。 “良言……”桑桑又紧张又期待地吞了口口水,终于有个人可以顺畅地交流一下此次诡异事件了,“我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本来要去考试,忽然听到有人求救,我想那个人就是你吧,于是我就莫名其妙地飘起来飘到这里来了……哎,总之,我就跑到了你的身体里面,不过现在你回来了,我应该要飘走了吧?这个身体,该让你回来‘当家做主’了。” “是你救了我?” “也不算是吧,确切地讲是元上陌和任宣救了你,当然也是救了我……”桑桑把过程大致讲了一遍。 “是你救了我。”良言的声音轻柔,却十分肯定,“如果是我,早已经死在那个屋子里了,根本不敢想逃命的事。谢谢你。”桑桑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可是我占用了你的身体……” “没关系,你用吧。” 桑桑呆了呆,良言的口气,好像在说一块毛巾。没关系,想用就拿去用吧。 “可这是你的身体哎……” “这样的身体,这样的生活,我早已经厌倦了。”良言的声音遥远极了,寂寞极了,“如果不是表哥,这十八年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年底,我就要嫁人了,到时跟元家去了京城,再想见表哥一面也不能……我早就想过,在嫁人之前,死了算了。只是不甘心那样被关起来肮脏地死去,甚至没有跟表哥告别……”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桑桑的眼睛有些发涩,也许,这是尚良言的灵魂在流泪。 “你很喜欢任宣?” 尚良言没有说话。 桑桑的心里却浮现一种奇异的滋味,有些甜蜜,有些悲凉,让人想流泪,嘴角却又忍不住想微笑。 这也是尚良言的心情吧? 她们共用一个身体,共同感受到彼此的反应。 “是上天派你来救我的吧?这是最好的结局。”尚良言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我死了,起码爹会伤心,桃儿会伤心,表哥他,也会伤心吧?现在,他们都不用伤心,而我也不用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好辛酸。 桑桑的心沉甸甸的,不知是尚良言的心发沉,还是自己的。 “不对!”桑桑猛然自这种伤感的情绪中抬起头来,“你回来了,我迟早是要飘走的,到时还不是你过日子?!” 尚良言也一惊,“你要走?” “不是我要不要走,而是我终究会走的,对不对?我应该不会一辈子在这里吧?我也有爸妈,我也有想念的人啊!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你跟任宣私奔,生个儿子再回来。到时你老爸抱着外孙,也没有别的话好讲了。”桑桑越说越兴奋,“元上陌跟任宣的感情那么好,多半也不会太为难自己的朋友,到时一切就搞定啦!” 尚良言的声音却依旧悲哀:“表哥不会这么做的。”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 “他不会对不起我爹,也不会对不起元上陌。”尚良悲伤而笃定,“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宁愿自己受苦,也不会伤害身边的人。” “他伤害你了啊!”桑桑叫了起来,“难道这不算伤害?” “他没有伤害我。如果他知道我喜欢他,他就不会这样常常看我,常常关心我了。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他的表妹,一个身体不好、总需要他照顾的人。” “搞了半天,你们都没有挑明?” 尚良言低低地叹息,“如果挑明,那才是真正的伤害。” 桑桑郁闷,她搞不清这里面的曲折关系。 陷入静默。 “呃,那个,我叫路桑桑,是清河高中高三二班的学生。” “桑桑?” “是的是的。”好兴奋,有人叫她桑桑,这名字给她一种强烈的归属感。是的,她是路桑桑,不是尚良言。做了十多天的尚良言,真是快郁闷死了。 “清河高中人氏?” “呃?不是,那不是地名,如果非要解释,你可以说我是南昌人氏。” “南昌?” 桑桑挠头,晋朝有南昌这个地名吗?“总之我的家乡叫这个名字。你说你十八岁?我们同年哎,我是十一月十二日生的。你呢?” “九月廿三。” 她说的是农历咯,这样算起来两个人的出生日期倒是很相近的,没准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呢。 两人聊得相当愉快,起码桑桑聊得非常愉快。尚良言的话不太多,声音里充满了一种寂寞萧瑟之感,听到她说话,桑桑总忍不住有点心疼。 同样是十八岁,为什么尚良言这么不快乐? 然而桑桑也很快地变得不快乐。 没有人在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后会变得很快乐的。 “啪”的一声响。 右脸颊火辣辣地痛。 牙龈里渗出一丝咸腥,估计出血了。 刹那间从愉快的聊天中被抽离出来,桑桑愤怒地瞪着面前的人。 元上陌。 “醒了。”这个凶手笑着说,“我见过有人离魂,只须让他吃点苦头,就会激动魂魄,然后便能回魂。” “元公子真是好聪明。”尚喜言的脸上混合着崇拜与娇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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