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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子黎看出她的害怕,内心忽然懊恼起来,在她眼中他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我说过我不会打女人,你何必一脸觉得我是个变态的表情?”

  “我只是担心你会突然失控,所以──”她只是出于不自觉的防范起来。

  “你被男人打过吗?”岑子黎审视她不安的表情,猜测:“所以有阴影?”

  其实严格来说,舒柏昀不只被揍,还差一点被杀了。但她不想把这痛苦的往事告诉他,他们没有亲近到那种程度。

  “有时候你的眼神真的有点可怕。”她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拉住你只是有话没说完。你父亲送的不是订婚礼物,合约载明结婚后才会生效。”他将双手放进西装裤的口袋,很实际地说。

  说穿了他就是要钱。舒柏昀不带任何感情地抬眼凝视他,她很高兴应老先生没把孙女嫁给眼前这个人,她很庆幸自己帮了应老先生这个忙,她不后悔自己欺骗的做法,一个人只要不感到遗憾,即使惹上再大的麻烦也无所谓。

  “我很高兴应可柔没有嫁给你。”舒柏昀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听出她语气里的轻蔑,岑子黎直视舒柏昀美丽的双眼,嘴角只有冷笑。

  “所以?”

  “告诉我你的条件,你要什么才肯解除婚约,走出我的生活?”

  岑子黎跨过两大步,瞬间逼近舒柏昀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狠狠吻着她,气势如狂暴骤雨,趁她尚未防备,舌尖钻进她的唇里,吸吮她唇中袭人的气味。

  自从订婚宴那天当众吻过她之后,岑子黎就忘不了吻她的感觉。从第一次相遇,他就察觉他们之间拥有强烈的吸引力。

  舒柏昀被他吻得愣住,却还不至于到晕头转向的程度,她挣扎推开岑子黎,凝视着他说: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要知道你的条件。”

  “我就是要你。我要你新婚之夜躺在我的床上,别否认,我知道你也很享受。”

  果然是荷尔蒙作祟。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遇到对的女人,他们多少愿意掩饰自己的欲望,声称是被“爱情”驱使,却没想到岑子黎连这样体贴的行为都没有,大剌剌开口就说要她,却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

  难道他不知道,有一种爱情──柏拉图形容的一种,他说人原本是完整的,却被神劈成两半,每个半边的人都在不断寻找自己的另外一半,期望能合而为一,恢复完整。

  “你的爱、你的灵魂,你把他们遗忘到哪里去了?”舒柏昀问他。

  “我不认为这世界上有这两者存在。”他冷淡地回答。

  “果然。”舒柏昀一副头痛的表情,感到岑子黎这个人真的太有本事穿透她理智的防火墙,逼她火冒三丈。

  “相信我,我跟你这样下去是行不通的,你难道没有察觉我和你连沟通都出问题?”舒柏昀懊恼地说。

  岑子黎一脸无所谓,语气轻松地说:

  “那对我来说,都是芝麻小事。”

  “你说爱是芝麻小事?”舒柏昀感觉他的想法简直幼稚到极点,语气客观地说:“或许你应该进诊疗室,让精神科医师矫正你的想法。”

  她再正经不过地说着,岑子黎听了,笑了出来,因她那权威的口吻,像极了一名牙医说要矫正病人的牙齿。

  “你不要笑,我是认真的,我可以帮你推荐非常专业的医生。”舒柏昀又补上一句。

  “我知道你很专业,但我并不需要。”岑子黎嘲弄地说着,刻意把“专业”两字说得轻浮不屑。

  “让我们回到问题的关键点。你需要未来的妻子为你带来巨额财产,我父亲赠送的高尔夫球公司根本不值一哂,相信有许多名媛淑女条件比我好很多,何不接受我的安排,让我替你物色新的未婚妻?”

  舒柏昀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岑子黎,却引来他挑眉嘲讽。

  “你是说代替你的替死鬼?”

  “随便你怎么说都好。”舒柏昀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是她想出的最完美的脱身办法。“我想你没有理由拒绝,我完全是站在你的立场为你着想。”

  “或许你还不太了解我。”岑子黎凝视着她,眼神温柔。

  舒柏昀不明白他的意思,眼里充满疑惑。而岑子黎不打算将最重要的理由告诉她,他只愿意谈表面的原因。

  “关键点并非只是钱,我确实可以找到条件比你更好的对象,但我不想在庞大家族面前承认被你愚弄。至于你,既然身为我的未婚妻让你这么痛苦这么烦恼,你当初为什么要对我说谎?难道我不应该让你承担后果吗?我不在乎我们个性不合、价值观不同,结婚后再离婚对我来说也无所谓。”

  “但我不想结婚。”舒柏昀抗议。“这个后果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抗议无效。”岑子黎以手指抬高她的下颔,直盯着她的双眸。“早知如此,你就不该破坏我的计画,混进来欺骗我。”

  话说完,岑子黎放开她,转身离开,留下既错愕又感到无奈的舒柏昀。

  在五星级饭店里,某伺服器网路公司和T大医学中心正在举办救助癌症病童的募款慈善晚宴。

  晚宴的气氛隆重却有些无趣,不知何时讲台已沦为政治人物政见发表会的舞台,大概是演讲者捐出不少钱,趁机宣传自己吧。

  突然,会场响起连续不断的B.B. CALL声音,连坐在舒柏昀身旁的安德烈的CALL机也响了起来。现场中一位外科医生打电话回医院,一听说高架桥上发生连环车祸,大型客运车翻覆,多名乘客轻重伤及死亡的消息,立刻站起身准备回医院。

  接着,所有的外科医生全部火速离开会场。安德烈连向舒柏昀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一转眼,舒柏昀已不见安德烈的身影。

  会场瞬间空下许多座位,台上让人感觉无趣的演讲者不知何时已下了台。舒柏昀花了十万元买下一位年轻画家的抽象画,正准备取画付款后离开会场,没想到却在临时的柜台旁遇见小儿科医生范廷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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