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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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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中暗卫的接应下,朱靖跟苏晨光顺利经由宫外的密道进到宫内。 此刻,合明殿中一处精致的楼阁内,也就是皇上对外宣称安排他们养伤的地方,两人已经梳洗过,神清气爽,正在让太医处理他们身上的伤。 皇上已得到消息,带着信任的太监总管匆匆而来,静坐在一旁,看着信任的太医替两个孩子疗伤,一边听朱靖说着这一路返京的种种凶险,还有那位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却救了他并照顾他多日的奇女子。 朱靖保留了该女子可能是替天行道组织一员的事,他不知父皇对该组织的态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让她深陷危险中。 苏晨光身上只有些皮肉伤,能好好坐在椅子上,但朱靖腹部近胯下的伤颇为严重,只能半躺卧在床上,庆幸的是,那女子天天为他换药包扎,太医直言再内用外敷,好好调养一个半月,应该就能恢复。 皇上让太医先行退下准备药材熬药汤,随即坐到了床缘,紧紧握住朱靖的手。 苏晨光识相地道:“皇上跟王爷好好聊聊,臣的伤并无大碍,臣先行回府,对外宣称在这里吃好睡好,已养好了伤。” “也好,你若是出现,外面许多不实流言就能停止了,毕竟很多有心人都质疑你们根本不在宫中。”皇上轻叹一声。 “皇上放心,臣最会见机行事,撒谎也不必打草稿,绝对不会出岔子的。”苏晨光自信的拍拍胸脯,再说了要去看看其他的难兄难弟,便拱手退出去,让父子俩好好聊聊体己话。 “儿臣很抱歉,让父皇担心了。”朱靖回握父皇的手,注意到父皇老了不少。 皇上摇摇头,看着儿子,他束发金冠,额头宽,两道浓眉斜飞入鬓,一双深邃的黑阵,神情上仍有唯我独尊的倨傲,即使因为受伤削痩了些,气血欠佳,但总的来说,仍有一股王者的雍容大气,相较之下,身为父亲的自己没有什么魄力,甚至也不是个好皇帝。 朱靖替他扫平外患,但他在重病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忙国事几日,就得再卧床一、两日,君王无法上早朝,奏章无法批阅,许多民生大事停摆,在此等氛围下,一些有心人趁机为乱,京城与过去相比,看似平静,实则腐败,他有心改善,却力有未逮。 倒是奏请立太子的奏摺天天往上呈,幸好,朱靖那方捷报频频,他藉着战事为由,堵住悠悠众口,如今朱靖回来了,他虽是万人之上,但有这个儿子在身旁,他觉得自己突然也有了力量。 朱靖与父皇聊了些正事后,话题便转到他的王妃身上。“这事,儿臣已有决定,儿臣的战功只要一个奖赏,就是休了她,儿臣与她并无洞房,王府的人都可以作证。”朱靖态度坚定。 皇上蹙眉看着儿子,对那桩婚事,缠绵病榻的他根本无力阻挡,最爱的妃子红顔薄命,独留这苗子,容貌及才识是所有子女中最突出的,久不立太子,招皇后生怨,她生下的皇长子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她便与刘阁老联手,将儿子的正妃人选定了,而他这个当父亲的人也无力改变,虽然他很愧疚,但刘阁老挟着家中三代为朝的官威,在他仍是太子时,就震住他,让他在面对他时,始终无法强硬起来,只是—— “你确定吗?你可曾好好看过你的王妃?这一年,皇后曾数次宣她进宫,朕也见过几回,是个懂事的,中规中矩,朕知道你没跟她圆房,但这一年,她深居简出,不曾出席各种皇家宴席,说是夫婿在外征战,她向菩萨许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茹素在家为你祈福,请求上苍让战争早日结束。” “儿臣知道她的一些事,何诚也会固定捎家书给我,她很安分,这算是还可取之处。”朱靖回道。 “其实这桩婚事,一开始父皇也不喜,但那孩子真的不错。”皇上的脑海中浮现一张精致的容颜,最吸引人的该是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不管皇后交代什么,她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父皇明知这是皇后跟刘阁老刻意让我添堵的婚事,就不必再说了。”朱靖毫不掩饰对王妃的厌恶。 “朕知道,不过你可否答应朕,至少与她谈谈,若真的不喜,朕如皇儿所愿。” “儿臣先谢父皇成全,儿臣也会去谈,但谈的是休妻的条件,儿臣不会亏待她,只要她的条件儿臣做得到,就会全数答应。”朱靖还是相当坚持。 皇上见儿子如此执着,也不好勉强了。 朱靖在皇宫里休养了近两个月,伤势才逐渐康复,私下,他请苏晨光带着他的暗卫去查替天行道组织,却始终无所获,让他心情欠佳。 时值仲夏,蝉鸣唧唧,亭台内,朱靖跟苏晨光一边谈着事情一边喝着凉茶。“明天皇宴结束,我自己去找。”朱靖说道。 由于他的伤已好,父皇见他康复,龙心大悦,还要为他大肆举办皇宴,也是为他庆功。 “你才逃离危险,还是别再冒险,你这条命太贵重了,我跟其他暗卫们会努力替你把她找出来。” 苏晨光知道就是那个奇女子杀了东街霸王后,对她是更加崇拜了,甚至打起也加入该组织的算盘。 朱靖抿抿唇,知道他的确没有任意妄为的资格,“好吧,那就麻烦你了,只是,那颗迷雾弹,你拿给军务部的技工拆开研究,也没什么线索?” 苏晨光摇头,“那玩意儿很复杂,一拆解后也弄不回去,那帮技工忙了好几天,差点没将自己炸死。”他的语气说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 朱靖失望的沉吟一会儿,又问道:“那些红色的天蚕丝线,暗卫们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找是找到了,却是没用的线索。”苏晨光叹了一声,继而道来暗卫们卯足劲的明查暗访,只查到就目前所知,世上仅有一件血蚕丝背心与那些丝线相同,不过就在宁王府的库房里,但在一年前,那件背心早被宁王妃以主子之姿要走了,何诚只是总管,无权也无力阻止。“你说,这条线索有用吗?总不可能王妃就是那名奇女子,简直荒谬嘛!” 根本不可能!朱靖神情凝重,眉宇间的失望更明显,正要开口,就见一名宫人快步朝这里走来,拱手就道:“启禀王爷,王妃又来看您了,她还是从皇后那里过来的,王爷真的……还是不见吗?” 宫人的头垂得低低的,一次次的通报,他都觉得不忍了。 苏晨光这段日子也频繁来宫里,知道皇后没事找事,硬召丁荷晴入宫,再要她过来这里见见宁王,就怕宁王伤养得太好,太快恢复健康,频频催她给宁王添堵,几回下来,他不免也同情起那个不曾谋面的王妃,说穿了,她也只是颗遭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反正你不也打定主意要休了她,那就干脆见见她吧。” “那是家务事,就该在宁王府谈。”朱靖冷冷的道。 “也是,在宫中,谁知道有多少双耳朵在偷听,我们都算死里逃生了一回,再来,可是要更加谨慎,尤其是你。”苏晨光说完,就挥手赶人。 来报的宫人只能行个礼,转身快步离开,但甫出合明殿,一看到站在门口静静等候的王妃跟她的两名丫鬟,一想到他要说的又是千篇一律拒绝的话,不禁面露尴尬,“王妃,这……王爷……” “无妨。”丁荷晴神情平静的说了这两个字,转身就往来时的宫阙回廊走去。 铃月跟莹星愣了一下,急急的跟上去。 宫人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急喊道:“奴才得给王妃引路出宫门啊。” 但三人都没回头,宫人叹了一声,也罢,王妃应该都识得路了,他只好转身去做自己的活儿。 “王妃,王爷也太坏了,皇后说的对,明天就有皇宴,他好歹也该见见你,看明天你该来还是不来,免得你丢人,他也丢人啊。”莹星虽然刻意压低了嗓音,但气呼呼的口吻在这肃穆的皇宫仍然很清楚。 “别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莹星。”丁荷晴头也没回的道。 铃月连忙警告莹星,“你小心祸从口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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