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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沈元卿随即要李乐等人前往市集,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自己则步出庄严厅堂,正转往后方院落时,温晴已在奴仆通知下,急急从长廊那方而来。

  他快步上前,紧张的握着她的手,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没事吧?”

  她微笑摇头。“没事,不过……”她轻叹一声,“一堆人却有事了。”

  小丹杵在一旁,随即解释,那些昏厥而被绑回将军府的黑衣人,全关进地牢,本想留给王爷来拷问,怎知他们醒来后,竟然都咬破口中藏毒自尽。

  小丹还说,她与他们交手,发现他们武功不弱,要不是她还有点能耐,再加上主子智取退敌,今儿个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我已经派李乐他们前往市集调查了,我听说你还救了一对母子?”

  温晴用力点头。“那妇人一看就有股天生贵气,她在我面前受伤,还带了个孩子,我不能不管。”

  话语乍歇,府中管事快步跑来,拱手行礼后道:“启禀将军,一名自称韩爷的大爷,带着四名侍从,说是来接他的妻儿。”

  “一定是韩夫人的丈夫,她让丫鬟去通知她的丈夫。”温晴又一顿,“可是她服了药汤刚睡着。”

  沈元卿道:“无妨,我先去见韩爷,你也累了,小丹,带你家小姐去休息。”

  “是。”小丹很乐意,她都累了,小姐怎会不累?

  温晴也觉得疲乏,没有异议的跟小丹回房休息。

  沈元卿凝睇她的身影好一会儿后,才转返厅堂,管事连忙跟上。

  §第十一章 阴谋劫杀

  偌大厅堂内,训练有素的奴仆已备好茗茶招待来客,沈元卿一走进,原本坐在黑檀木椅上、约五旬男子立即起身。“威远王,韩珏打扰了。”

  韩珏两鬓斑白,身穿圆领蓝袍,身形颀长,还有一股难言的尊贵气息,沈元卿再见他身后两名随侍,目光精湛,显然内力不凡。

  沈元卿微微一笑。“好说。”

  两人坐下后,他随即将韩珏妻子目前的情况及派人追查等事告知,但对温晴的身分并未有太多着墨。

  韩珏也没追问,但出言感谢后,话锋突然一转,“很多事,虽知该防患于未然,但再怎么防备,也会遇上一些恶意伤害,人生就此转了一个大弯,还回不了家。”

  此一席话的感慨太深,却有掏心之意,沈元卿不由得拢起眉头。

  韩珏竟似陷入思绪,神情有忧有悲有愤。

  “韩爷。”身后随侍突然低声一唤。

  韩珏恍然回神,对着沈元卿歉然一笑。“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注意王爷,相信王爷是个是非分明、重仁重义之人,应该也是足以让我信赖之人。”

  沈元卿不解,就见他回身朝两名随侍点头,两人立即拱手退出厅外,他再看着沈元卿道:“可否请王爷屏退左右?”

  沈元卿点头,身后小厮亦退出去。

  偌大厅堂里,明明只剩两人独处,却见韩珏仍是小心翼翼的以目光巡视一圈后,才定睛望着沈元卿。“本王还在想何时来见王爷,没想到老天爷自有安排,内人、稚子遇劫,或许就是时候到了。”

  “本王?我不明白。”沈元卿摇头。

  “王爷能否看得出来本王酷似何人?”语毕,韩珏突然伸手拉掉脸上的人皮面具。

  饶是冷静过人的沈元卿,乍见面具下的脸孔也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因为韩珏的五官、眉宇与当今圣上极为相识,年纪差距不大,要真说有何不同处,就是眼神。

  皇上的目光总是带着质疑虚情,但韩珏的眸光沉定睿哲,沈元卿在朝中多年,曾多次听闻肃王楚容珏与当年的荣王,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相貌极为相似,思走至此,他脱口而出,“你是肃王?!不,不可能!肃王十年前已死。”

  楚容珏苦笑道:“说来惭愧,当年的楚容珏不得不诈死,以韩珏之名苟活于世,这是一段悲伤的过去,但本王想请王爷听听十年前的故事……”

  金彦江山得来不易,当年,他的父皇龙体欠安,天下早已是太子在监国,但太子荒淫无道,反而是在皇子中排行第二、人称肃王的他,心系百姓社稷,不忍见朝纲败坏、百姓受苦,有意夺位。

  兹事体大,他选了一母同胞的荣王合谋,却不知为了权势帝位,荣王背叛他,成了双面谍,荣王一边投靠太子,让太子对自己起疑,献计将他调往南海后,荣王就趁此以他肃王的名义提前夺位,拉下太子,等到他赶回京城时,荣王已坐上龙椅。

  他自是大怒,但荣王瞒骗他,当时局势混乱,父皇同时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他是在顾全大局之下,才不得不称帝,时值国丧,他即使满腹怨怼怀疑,也不得不接受。

  新帝上位后,拔除异己、提拔自己人,积极培养势力,这一切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实在无法认同,多次与皇上发生争执。

  皇上自然也容不下他,他的存在就是皇上的眼中刺,毕竟论才情、人脉,皇上在都他之下,所以皇上趁着将他外调到契氏族当使者时,派人暗杀他一家三口,并制造匪人夺财假象……

  说到这里,楚容珏像是陷在回忆中,神情哀戚,久久无法言语。

  沈元卿也未催促,静待他翻涌的思绪缓缓镇定下来。

  过了许久,楚容珏才哑着嗓音又道:“当年,幸有契氏族的皇室友人相救,可是我们没有保住孩子,小小生命来不及长大就伤重不治……”他深深吸了口长气,续道:“王妃一直哭求要将儿子生回来,但一直无法有孕,直至七年前才得偿宿愿。”

  沈元卿仍是沉默,静待下文。

  楚容珏直视着他。“当年,同样被皇上派人暗杀的,还有当今老国公的儿子跟儿媳,他们查到楚容瑛的夺位阴谋,本想去找我母后当面揭穿,却在皇宫内让皇上的爪牙杀了,皇上还为此在老国公面前痛哭,说突然有刺客行刺,他们夫妻是为了保护他而犠牲。”

  沈元卿拧眉想着,老国公痛失爱子、媳妇,也因此独宠徐洛岚这个孙女,更成为朝廷的保皇派,倘若楚容珏所言是真,国公爷一旦知道杀害他儿子、儿媳的就是当今皇上,岂不对皇上深恶痛绝?

  “既然王爷都知道所有情事,为何不向老国公禀明?”

  楚容珏苦涩一笑。“当时,契氏族的友人虽冒死相救,我仍身受重伤,王妃难以走出丧子之痛,镇日抑郁寡欢,根本没有能力反击……”

  他本想着,国公爷一向与他交好,虽然荣王跟他都是国公爷的外甥,但国公爷一直看好他,也多次期许有朝一日他能成为一代贤主,所以国公爷是唯一能帮他夺回一切的希望,但是没多久,他就从友人那里得知,国公爷已全力辅佐楚容瑛为帝。

  “我曾想冒死回京,揭穿这一切阴谋,但我一人能做什么?国公爷一旦知情,绝对会去找皇上对质拚命,可以想得到,国公爷只会赔上一条老命,而皇上知道我当年诈死,一定会再度派人追杀,可王妃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年平静的日子,我实在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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