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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但从不优柔寡断的他竟也迟疑不决,连该问侯公子是否曾得罪人之事,也都闭口不谈,就这么放纵的一日过一日。

  这一天,一行人来到了河南郑州,由于坐了一天的马轿,众人皆下车行走,活动筋骨,

  夜暮低垂,华灯初上,这个城镇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一群莺莺燕燕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百花院。

  “进来嘛,客人。”

  “来嘛,公子,我们这儿可包你通体舒畅,不虚此行。”

  “这两位公子真俊,来嘛,让我们姊妹俩好好招待招待……”

  “这群胭脂俗粉真令人作恶,侯公子,我们走快点。”

  一见眼前这些穿着暴露的妓女们,像豺狼虎豹似的要扑向她的意中人,朱韵瑜也顾不得羞,拉起意中人的手,快步的就往前跑。

  倒是侯念煶好奇的放慢脚步,任由她拖着走。

  这一路北上,虽看过妓院,但由于走的都是捷径小镇,从没见过这么大间的,就不知道里面长啥模样?

  看着看着,连朱元骏走到她身边都毫无所觉,直到那张俊俏的容颜挡住了她的视线。

  “看来侯兄弟挺有兴趣的,还是我们进去——”

  “不不不,不必了。”

  她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万一被剥衣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她快他一步向前走时,一双犀利的邪魅黑眸突地对上她的眼,那是一张让人看了很不舒服的脸,满脸落腮胡,自右眼角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划到人中再到左脸颊,虎背熊腰的体形穿了件露出半个结实胸膛的斜肩虎皮,而那一双眼突地精光一闪,视线从她的脸一路往下,延伸到她脖项再继续往下……

  侯念煶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害怕的口水,急忙别开脸,不敢再对视。

  好可怕的眼光,好像看穿了她是女儿身的感觉。

  朱元骏也注意到这名粗莽男子那不怀好意的眸光,但在他的目光对上他后,粗莽男子即转身进入灯红酒绿的屋内。

  朱元骏也不再多想,继续前行,由于街道路人不少,以致没去注意到那名粗莽男子又再现门口,看着他们前行的方向后,唤了一名属下,要他跟上去。

  “林总管,任夫人有找。”另一名下属前来禀报。

  他点点头,转身再次进了屋内。

  空气中飘着浓浓的困脂味,男人左拥右抱,跟女人打情骂俏、饮酒作乐,好不快哉。

  百花院一向是男人的天堂,但与过去相比,客人少了四、五成。

  林虎上了二楼,走到粉红薄纱布幔的房间,任艳娘一身红色薄纱的半坐卧在贵妃椅上,酥胸微露。

  虽然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宜,肤白似雪,这风情可挑逗着林虎心痒难耐,但已升格为百花院老鸨的任艳娘,除了几名尊贵的老客人外,已不接客。

  “林虎,你到底找到好货没有?百花院少了坐镇的花魁,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你难道要我关门吗?”

  打扮精致的粉脸上只见悍气,风情顿减,林虎不敢再想入非非。

  “我刚刚就看到一个好货。”

  “很好,我立刻要人。”

  这些日子,她力捧的花魁居然逃了,找了好些时日也找不着,她这一头黑发都快给急白了。

  他一脸为难,“但那个好货身边有高手,可能得费些时日。”

  “我等不及了,”她抿嘴,挑眉看他,打算给些甜头,“这样吧,三天内若能帮我把人弄到手,我就跟你温存一夜,如何?”

  “成交!”他猛咽口水,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

  林虎很快的退出房间,等待刚刚尾随的下属回报,计划着如何逮到那名好货。

  夜色如墨。

  投宿客栈的朱元骏等人,有的早早入睡,有的却辗转反侧。

  朱元骏踱出房门,由于住的是上等厢房,这一出来就是一处绿意亭台,而他甫在亭台的石凳坐下,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踱了出来,不过,才见到他,那人先是一愣,转身就要走回普通房。

  “侯兄弟,怎么?今日看了太多莺莺燕燕,欲火旺,又睡不着了?”

  这句话很有效,朱元骏马上见对方猝然转身,怒气冲冲的走到他身旁,“你以为每个男人都跟你一样,眼睛一见女人就有欲望?”

  “这不叫‘男人本色’?’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竟找不到话来回嘴,而碍于上回两人独处时,那诡异莫名的奇怪氛围,这几日,她总是尽量避免两人独处,要不,至少也要有小鱼在旁才行,但这会儿两人竟又独处了,“我要去睡了。”还是离开比较安全。

  “等一等。”

  “我要睡了——”她再一次强调,脚步未停,头也没回。

  “侯公子,有个问题我早该跟你谈却没有谈,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有一大群黑衣人,和一些来路不明的杀手要围剿你?”

  已经走到房门前的侯念煶一听这话,脚步急煞,飞快的回头看他,脸色微微发白,“你说什么?”

  “你耳朵没坏,应该听清楚了。”

  “我、我不明白。”她只能装蒜。

  “难怪,我一直想不透,一开始我们两人相看两相厌时,你竟然愿意跟我们同行,如今想来,你图的就是免费的保镖,是不?”

  侯念煶痉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没、没有的事。”

  明明心虚,“没有?其实要证明这事是实是虚相当容易。”

  “什么意思?”她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从明天开始,分道扬镳。”他酝酿了多日、也挣扎多日的话终于说出了口,此时有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

  她内心大骇,急着嚷叫,“这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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