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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而雷俞飞在狠狠的瞪了君嬉夏一眼后,即回返腾云亭练功去了。

  她还有事没跟他说呢,不过想一想,这时候也不是开口的好时机,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所以君嬉夏先跟雷玉洁两个吓坏的主仆一起回到晨云楼去,听到她们说她自杀的“版本”后,哭笑不得的人换成是她,而后的几天,遇到一些仆从对她说起别的版本,她才明白,人多嘴杂,一人加一句,难怪会造成那么大的轰动。

  但明儿个就是那些配对家仆们的结婚之日,她得尽快再去找那个这些天一看到她,就臭着一张脸的雷俞飞,看看能不能说服他喊停,或者换个新郎或新娘……反正就是别将顾心华跟林哲任凑成对就是了。

  §第五章

  冠云楼内,雷俞飞的脸色很臭,有个自以为是的笑美人还巧笑倩兮的在游说他,对明日家仆的婚礼采取行动。

  他怀疑,到底是她的眼睛有问题,还是他的神情不够臭、不够冷,让她还能口沫横飞的讲个不停?

  “……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带来这里,你都听到了嘛,不是?心华找我这个笑美人来,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跟你迸出火花,让她的主子能逃开你,跟林哲任成亲,但现在你是没问题了,可林哲任明天却要成为心华的丈夫,这看在玉洁的眼里怎么不伤心?

  我上回投井自尽的事不是真的,如果我多跳几次,也许就跟我拿这条湿帕子一样,”她晃晃手中的湿帕子,语出威胁,“会有许多人学我跳下去。”

  “离你上回投井已有半个月了,你可看到有人一窝蜂的跟着你一样投井泅水?”他忍不住开口嘲讽。

  她耸耸肩,“谁知道呢?如果我多跳几次,大家觉得好奇一定也跟着尝试,也许以后这每口井人人都争着跳。”

  听她这么说,他发觉自己居然无言驳斥,至今,庄里几乎人手一条湿帕子,连雷玉洁、顾心华主仆俩也被这股风潮络感染。

  如果她真的投井戏水多次,他真的没把握那些人会不会也试上一试!

  他眸中冷光一闪,“我严重的警告你,不准你再将水井当水池玩,不管是不是怪癖,冠云山庄就是不允许这种事再度发生。”

  她没答应,因为那种感觉对她这条“人鱼”来说,真的太快乐,太舒服了,她不知道嗜水的自己能否克制?

  “这事先不谈,玉洁的事,你到底帮不帮?”她索性将话题绕回到正事上。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瞥她一眼,“按照往例,这些仆佣们的婚事都是祖奶奶作主的,她点了谁跟谁在一起,他们就得成亲,我不会介入。”

  又不是月下老人在牵线!她抿抿唇,还想说,但雷俞飞没打算让她继续,抢先道:“再说,祖奶奶对我的误解,你应该很清楚,对这种芝麻小事,我再多言,我跟她之间的冲突肯定避免不了。”

  她拿着湿帕子擦擦粉颊,笑笑的开口,“可是我又没有要你反抗她,我只是要你去跟她说一下,玉洁爱的是林哲任……”

  “那是她的事,理应由她自己去说。”

  “她的胆子那么小,又爱哭,凶婆婆一瞪,她铁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我也无能为力。”

  “你是当家的。”她一挑柳眉。

  他不耐的撇撇嘴角。

  “当家的不是每件大小事都管。”

  “雷俞飞——”

  “君嬉夏,你不觉得你太吵了?”他咬牙迸出话,发现她很容易激怒自己。

  见他火冒三丈,她却笑了起来,“太吵就将我送走嘛,我就不必跟你长舌了。”

  他微皱浓眉,目光炯然的盯视她好一会儿才道:“你替玉洁出头,不光是为了她,也为了你自己,对吗?”

  她迷人一笑,以笑容回答他的问题。

  她的眼睛很好,脑袋也很好,能将她送离这个地方的人,非眼前这个英俊的当家的不可,不过,他不是个可以贿赂的人,色诱当然更不必了,而她发现他讨厌人家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

  所以每每逮到一个可以在他背后或眼前说一长串话的机会时,她是绝不会放过的,就像今天这种事,如果他被她说服了,也觉得她很吵,离开较好,那她不是做了一件利人利己的好事吗?

  他瞥了她那狡黠的笑脸一眼,冷冷的道:“总之,这事我不会介入,祖奶奶的决定就是决定,而你有时间管别人的事,不如想想自己的事。”

  “我?”她以手肘支着头,凝腴着他,“我能怎么想?你那个祖奶奶不知道在算计我什么,这两天看到我,眼神高深莫测,挺恐怖的。”

  是吗?他倒没有注意到。

  “好了。”她再啜了一口茶水,将杯子放在桌上后,站起身来,“既然你不愿帮忙,只好由我来想法子了。”

  “你别乱来。”

  “我不会,不过,事情会很圆满的。”她心中已经有个好主意,但说出来,怕就被阻止了。

  雷俞飞看着她步步生莲的离开冠云楼,对她最后说的那一句话有点担心,但既而又想,各人造业各人担,她若不要命的惹祸上身,那也是自找的。

  何况,他也不该再为了她仵逆祖奶奶,他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但一颗心还是沉甸甸的。

  “爹,我看你等了多年的愿望是无法如愿了。”

  夜已深沉,在满天星斗及一轮皓月的夜幕下,一幢远离冠云楼、文云楼跟晨云楼一长段距离的矮屋舍里,一脸苦涩的林哲任看着坐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父亲林鹏程,心中也感到痛苦。

  他虽然没看到父亲此刻的神情,但他相信绝对是落寞、不甘的。

  他父亲四十六岁,正值壮年,但外貌却如五六十岁的老翁,一只腿跛了,健康情况也不佳,而这全是二十年来心情抑郁所造成的。

  父亲为龙天门效忠了三十年,而龙天门回报他的,却是将当时被派去建造通外密道的爷爷、奶奶及母亲杀死,目的只为了封口。

  父亲得知消息,挥刀怒杀当年的雷皇帝雷威,奈何武功不及人,被他废了一条腿,再废了所有的武功,留在山庄里负责园艺的照顾。

  表面上父亲接受了这样倍受屈辱的生活,但夜深人静时,他便带着当时只有六岁的自己暗中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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