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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是不是,等会儿就知道了。”

  他冷冷的问了伍妍丹几个问题,就见她抖得如风中落叶,答得吞吞吐吐,却没答出任何一题,包括补汤的药材是什么?谁去采买,又是谁熬煮?

  他冷峻的看向跟着他一起回府的席高、袁七及董信,吩咐道:“席高,传本王命令,谁敢对今天的事碎嘴,杀无赦;袁七跟董信,你们去一趟西安公府,请老国公爷来一趟,还有,把他府中任何一个与这碗毒汤有关联的人,全给本王一起带过来,他若有异议,就说本王耐心有限,多等一刻,他孙女离死亡就更近一步!”

  “是。”三人迅速领命离开。

  他们都很明白,主子这次不只是冒火而已,是火冒三丈了。

  房内一片静悄悄,伍妍丹快吓死了,但她不敢哭出声来,只能任由惊怕的泪水爬满脸,因为韩靖那双冷得教人发冻的黑眸一直瞠瞪着她。

  祖氏也不敢再说话,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错看了伍妍丹。

  唐麟静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虽然韩靖什么也没对她说,但他紧握着她的手的厚实大掌竟然在微微颤抖,而她,竟然可以读他的心,她知道他正感觉好害怕,他差点失去她,他更自责没有保护好她,还有,他……

  韩靖深吸口气,低下头看着静静看着自己的唐麟静,瞬间,星眸浮现笑意,她以眼神再次告诉他,她真的没事,可天知道,他在不知道她中毒的状况有多严重时,他有多么害怕会从此失去她。

  但也因为这么害怕,他才明白,原来……

  她凝睇着他,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原来……

  他比自己以为的还要爱她!

  秋末,天空灰蒙蒙的,太傅府的厅堂内,一场私审已经结束。

  在座的除了韩靖、祖氏、伍德开、莫老太医外,站着的是席高、袁七、董信及花小紫。

  跪在地上的则有伍妍丹、两名丫鬟及西安公府的三名小厮,他们个个脸色苍白,有的哭,有的颤抖,头垂到不能再低了。

  一开始,伍妍丹见到伍德开时,是急急喊冤,但在韩靖开始询问一名采买药材的小厮后,她就无法再装得无辜。

  该名小厮一见韩靖那双严峻的黑眸,就瘫软着身子,哭着全招了,“是咱家小姐要小的去中药堂暗暗询问可有喝了就暴毙的药,还说这两天要是弄不到这种药,她就要去跟老国公爷说小的意图染指她,要让小的被活活打死,小的实在太害怕了,但问来问去,也没有这种药,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买了毒药,想说反正能死应该就可以了……”

  伍德开一听,怒不可遏的冲上去,对他又踢又踹,说他刻意胡言乱语栽赃他孙女。

  被揍得半死的家奴唉叫着、闪躲着,最后急着喊出来,“小的没胡说,小姐身边的两个丫鬟当时也在场,她们也知情啊!”

  两名丫鬟吓得全身发抖,承认了确有其事,这让伍妍丹的谋害罪行无所遁形。

  伍德开灰头土脸,恨恨瞪着哭得好惨的孙女,但在看向韩靖跟祖氏时,他还是咬牙替孙女求情,“妍丹为情失去理智,王爷跟老夫人可否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千万别让这事传出去?”他重重叹了一声,“这事若是传出去,妍丹这一生也就毁了。”

  祖氏不忍心,她看着正冷冷瞪着伍妍丹的孙子,帮着说话,“是啊,王爷,静儿如今没事,你就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别再追究了,说来,妍丹也是为情所苦,才做了糊涂事。”

  韩靖没有说话,厅堂内静到只剩伍妍丹低低的啜泣声。

  祖氏硬着头皮又对着孙子说道:“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要不,这事闹大了,未来哪个人家敢要妍丹这个媳妇儿?她对你们有怨念,也不好啊。”

  “是啊,王爷,老夫想的亦是如此。”伍德开连忙附和。

  韩靖阴暗黑眸掠过一道冷光,哼,若不是为了另一桩大事,他绝不肯就这么作罢,看来,这笔账只能让他们先欠着,来日定要他们加倍奉还!

  “本王知道了,你们走吧,不是我府中的人,全部带走!”

  闻言,伍妍丹偷偷的笑了,但面上不敢显露喜色,她是逃过一劫了。

  但其他丫鬟小厮可全白了脸,他们都要死了,老国公爷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伍德开绷着一张老脸,跟孙女一同坐上马车,待马车离开太傅府一段距离后,他再也忍不住的咬牙怒吼,“祖父没想到你这么愚蠢!”她完全坏了他的一盘棋!

  伍妍丹吓了一大跳,祖父从未这么严厉的骂她,她立即痛哭出声。

  “你还敢哭?等回到府里,你哪儿都不许去!”

  她想抗议,但是她不敢,她才刚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只能乖乖点头。

  另外,在太傅府里,祖氏眼眶泛红,对发生这样的憾事向孙子道歉,“祖母真的老了,不适合管你们年轻人的事,还差点害死静儿,祖母就不跟你们去墣城了,你也别安排船了……”

  “祖母,我没怪你。”

  “我怪我自己,老太婆太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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