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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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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再交谈,就连上轿进宫时也各有思绪。 行经富贵大道时,夏天擎看着窗外尚未营业的店家,想着这阵子繁荣富庶的熙攘街景已有些微不同,仁文堂内的大夫跟病患少了,这全是因为宽仁堂的出现让仁文堂内有医德的大夫相继出走,宽仁堂也不再是穷老百姓专属的医馆,不分尊卑贵贱,只在医药费上分级,有的多给一些,没的就少给,甚至不必给。 这是他的妻子向卢老太医建议的——在他心里,樊芷瑜已是他的妻,她如此聪颖善心,即使不曾出现在宽仁堂,但卢老太医从不向病患隐瞒,宽仁堂最大的推手就是樊芷瑜。 还有行善团—— 他的目光落在一家百年老店的门口,这家店的老东家在得知樊芷瑜与梁芝芝筹设行善团,帮助京城内外需要帮助的弱势百姓,也因而抛砖引玉捐了不少银子,这事传出去后,富贵大街上的爱心店家亦纷纷捐钱,看似不变的富贵大街其实已有了变化,而这个开始全是因为樊芷瑜。 这教他如何不爱她?她不过是个女子,竟然改变了这么多人。 片刻后两人进了金銮殿,皇帝一样不上早朝,由定国公坐镇,但朝堂百官与过去的氛围也不同,何定羲虽没来,可夏天擎站着的地方多了好几名敢直谏的年轻官员。 另一派,定国公一身黑色绣金官服,表情极冷,最近心腹亲信都在各地出了事,他忙于应付,气色没过去那般红润,但他的身边一样围了不少文武官员,包括樊秉宽在内。 见樊秉宽低声跟定国公说话,神情卑微,殿上的百官都清楚夏天擎的翅膀硬了,不听养父行事反而与何定羲愈走愈近,连带地让定国公对樊秉宽愈来愈冷漠。 但从各个地方官传回京城的奏报,在场的每一个人也都知道,昏庸皇帝的王朝正让蛮横贪婪的官吏蚕食鲸吞,不知再过多久民怨狂潮就会反噬。 “国公爷是目前唯一可以觐见皇上的臣子,就不知福州刺史一再假传皇命,一再强抢民女一事,皇上可有做出定夺?”夏天擎不客气的质问。 “皇上说了,那不过是传言,他派人查证并无此事,这事不必再报,浪费皇上的宝贵时间。”定国公也答得干脆。 “是吗?怎么我的人查到的却非传言?还是皇上只派了旗妃查证,只要她吹吹枕边风,皇上就知道事情真伪?”夏天擎出言嘲讽,那态度神情就像第二个何定羲。 定国公气得脸色铁青,“羞辱君王,你就不怕人头落地?” “天擎,够了!”樊秉宽也适时的上戏,就见他诚惶诚恐的朝定国公拱手一揖,“是我养子不教,全是臣的错。” 夏天擎的嘴角淡淡扯出一抹冷笑,“爹是错,错在跟错主子。” 樊秉宽倒抽口凉气,其他人脸色也一僵,心头大跳,但夏天擎已经转身步出殿外,比何定羲的目中无人还要目中无人。 定国公十分火大,给身旁一名文官一个眼神,该名文官立即快步追上前去。 他也随即宣布下朝,让看傻眼的总管太监只能嗯嗯的退了下去。 所有文武官员陆续步出殿外,樊秉宽还缠着定国公唯唯诺诺的,与几个月前的风光相比可是云泥之别,樊秉宽就像被丢入冷宫的妃子,最后还让定国公给吼走了。 其他官员也陆续离宫,定国公带着两名随侍来到侧殿旁,一座由枝叶茂密的松树依傍着的精巧亭台。阳光下,夏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摇曳的树影在亭台来回轻晃,亭台内就见稍早那名文官与夏天擎围着大理石桌对坐。 文官见定国公前来就拱手离开,两名随侍则站在亭台的十步远距离。 “国公爷要黄大人拦住我,是以为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可以商议?”夏天擎冷峻地直视他。 “我的反间计到后来竟让你成了何定羲的盟友,实在是我始料未及!”定国公打开天窗说亮话,对夏天擎近日不时前往何定羲的宅子下棋议事,两人过从甚密相当不满。 夏天擎嘲笑一声,起身拱手,“那是拜国公爷之赐,如果你没派人在南越侯府的茶宴上对我下手,国公爷的反间计或许还有成功的机会。” “哼,你当我三岁小孩?若非你们先动了我的人,我会对你下手警告?”定国公嗤之以鼻。 夏天擎直视着他,这只老狐狸城府极深,做事又卑劣诡谲,茶宴一事让曹晔等暗卫相当自责,这段日子以来盯梢得更紧,因此尽管廖博均的小动作频频,可都没啥斩获,终于还是受不了的找他谈。 “明人不说暗话,我派在爹身边的也有很多人,国公爷要对我爹不利,恐怕不易。” “哼!是我提拔他到这个位置,我要他死,他饶是死也算报恩。但你真的是一个大麻烦,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自己还有另一群暗卫,个个身手不凡。” 定国公实在想不懂,他看着夏天擎长大却不知他何时培养了那群暗卫,让他想抓樊芷瑜成了登天难事,连近身都没机会。 “自小跟在爹和国公爷身边,该学的尔虞我诈、防人之心及自保能力全都学了,如今成了麻烦还是拜国公爷之赐。”他满口讽刺。 定国公脸色悚地一变,怒道:“看来我对你太仁慈了,没有动你,是还想着给你机会当半子,你以为我的人真奈何不了你?” “这个机会还是让给别人吧。” “你确定要与我为敌?别忘了秋邑王朝现在是谁在作主?要安个罪判人死刑易如反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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