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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公主,请留步。”松赞干布大步而来,神情中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你来送我?”文成公主缓缓回身,神情黯然。

  “不是。”松赞干布微笑着注视着她那美丽得惊人的眸子。他突然出手,快如闪电般地抓住文成公主的皓腕轻轻向怀中一带,另一只持刀的手向外挥出,手中带鞘的宝刀将立于文成公主身侧的朱傲砸得仰面跌倒。

  “你这是做什么?”文成公主在他怀中仰起俏脸,美眸之中闪烁着迷惑之色。

  “劫走你。”松赞干布欣悦地扬起唇角,怀抱着伊人展动身形向外冲去。老实说,这可是那银鹰带给他的灵感。他今天决定做一次“山贼”,一切都为了他的爱情,上天一定会原谅他的“胡作非为”的,他颇为理直气壮地想。

  “快拦住他,不能让他掳走公主殿下。”朱傲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大叫道。

  一众官差如梦方醒地拔出兵器,一拥而上将松赞干布团团围住。

  松赞干布低头向怀中的佳人微微一笑,随后施展出他多年以来征战沙场的本领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将那些官差杀得落花流水。

  “打架了,打架了。”鹦鹉努力由文成公主与松赞干布之间挤出来,展翅飞起,在一片刀光剑影中挣扎求存。

  “我的鹦鹉飞走了。”文成公主伏在他怀中,细语轻声地开口。

  “让它去吧!”松赞干布大为高兴地迅速回答。那只扁毛畜生丢掉了才好,不然迟早有一天会传出堂堂吐蕃国王被一只鹦鹉活活气死的笑话。他决不能允许这样的“惨事”发生在他身上,因此他举双手赞成那只鹦鹉早死。

  担忧地望着即将“英年早丧”的鹦鹉,文成公主丢给想见死不救的人一句话,“如果你让它出事,我发誓恨你一辈子。”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一句话,瓦解了松赞干布那坚定不移的决心。

  “我在你心目中竟然比不过一只鹦鹉。”他无比哀怨地指控,“你真无情。”

  “谢谢夸奖。”文成公主笑得灿烂无比,“这是我们皇宫中人独有的特性。”知道自己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不可能回长安,她的心情就特别好,“如果你伤心够了,记得把鹦鹉抓回来噢。”她伸出纤纤玉指在松赞干布胸口轻敲了几下,作为提醒。

  松赞干布大叹:“好吧!我替你抓回它。拿着我的刀。”他将手中的降龙刀塞到文成公主手中,飞脚将两个偷袭的官差踹飞出去后,便带着文成公主腾身而起,跃到空中探手将那只该死的鹦鹉拎了下来,心中犹自愤愤不平。他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竟斗不过一只小鸟?他不信这个邪,“嘿嘿。”他对着手中的那只小东西冷笑,决定从这一刻开始与它全面开战,他才不相信凭他的智慧胜不了一只扁毛畜生。等着瞧吧!鹦鹉,总有一天,他会彻底地将它踢出局去,让他松赞干布英俊潇洒的形象永远地在文成公主的芳心中长驻。

  “给你。”把鹦鹉放到文成公主的手中,他取回了自己的刀,一口气将逼近的官差全都打趴在地上。哈哈一笑后,抱着文成公主轻易离开,直奔远处与巨灵汇合,而他的刀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刀鞘。

  “真、真、真是好了不起啊!”趴在地上的众官差均一脸崇拜地望着远去的身影,松赞干布这个名字在他们心目中与英雄划上了等号。

  “你们这些蠢才真是无用,连个胡人都拦不住。”无比狼狈的朱傲立在当场,指着东倒西歪躺了一地的众官差大骂。

  “这下可如何是好啊!”他呼天抢地,悲痛欲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为什么倒霉的事总是落在他的身上?文成公主在他眼皮低下被那名叫松赞干布的胡人掳走,他要怎样向朝廷交待啊!朱傲欲哭无泪,足不是上天见他这二十几年的官做得太一帆风顺了,才特意降下如此的灾难来整他?虽然他做了不少的亏心事,可是他也很努力地烧香拜佛啊!上天怎么也该给他一条活路。想到这,心中已有计较。

  “马上起程,回郡守府。”他钻入准备给文成公主乘坐的大轿之中,带着下属直截回府。心中打定主意,趁朝廷还未降罪于他之时,收拾细软举家逃命去也。

  “老贼,你到底是怕了。”带着一丝冷笑,他举步踏出客店,微风吹拂着他那淡青的衣袂,却吹不散他眼底的凛冽寒意,“以命偿命的时候快到了。”他低低地呢喃。

  “凤三公子,你也要走?”殷勤地代他捧出行囊的店小二出声询问。

  “是啊。”眼中的寒意在一瞬间消隐,待他回转过身时,脸上已挂起一丝温文尔雅的笑容,“我要赶着去为一位老朋友送行。”他语带深意地说。心中一连串的阴谋逐渐成形。

  郊外的野地里生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松赞干布用一根树枝将猎来的鹿肉串在火上,细细地烧烤,以备填饱早已饥肠辘辕的肚皮。反正在被他派出去联络族人的巨灵回来之前,他也不打算离开这处温馨的小天地。

  文成公主席地坐在一张厚毯上,纤手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看着松赞干布忙碌的样子。用来遮掩容颜的面纱早以解下,露出那张清丽如雪莲的秀美容颜,午后的阳光洒在她那修长的娇躯上,在地上拖出一道柔和的影。

  她的鹦鹉开心地在她头顶卜,拍动着翅膀转着圈圈。

  “你知不知道殴打朝廷命官是什么罪?”文成公主勾起朱唇,俏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意。

  松赞干布报以随意的一笑,“打了那头骄傲的猎犬会有什么大不了的罪。”他丝毫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

  “是没有什么大不了,只不过你会被丢进大牢里关个十年八年。”文成公主眨了眨美眸,对他形容朱傲的词句大感有趣。她接着说下去:“你又知不知道掳走大唐公主是什么罪?”

  “什么罪?”松赞干布表示关切地问。

  “是死罪。”文成公主自认相当有良心的,提前告诉他今后可能遭遇的悲惨下场。

  “这么说我岂不是会很惨?”松赞干布皱起眉头,心中有了点危机意识。

  “没错。”文成公主轻松地抛下这样两个字。

  “所以我绝对不承认。”松赞干布狡猾地一笑道,“我可没有殴打朝廷命官噢。”他向文成公主眨了眨眼睛,“我只不过想轻轻推了他一下,手指都还没碰到他的衣服,他就自己倒了。”他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心中一点内疚感都没有。撞倒朱傲的是降龙刀,当时他的手可是握在刀柄上,离着朱傲的衣服距离还很“遥远”呢。瞧瞧他没有说谎吧!“至于掳走公主,这只是一个误会。”松赞干布将自己善于推卸责任的“美德”发挥得淋漓尽致。既然他的心上人想要玩这种文字游戏,他怎么能不奉陪到底?“公主是自愿随我走的。”斜斜地望了文成一眼,他语出惊人地说。

  “我可是你强行抱离现场的,怎么会是自愿?”文成公主起身径自走到他面前,伸出纤纤玉指点着松赞干布的胸膛责问。

  伸手抓住那只顽皮的小手,松赞干布笑得像只狐狸,“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提过反对意见,这不是自愿是什么,美丽的公主?”

  文成公主望着他眨了眨美眸,楚楚可怜地道:“伟大的国君,你可要知道,我一个柔弱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又怎么能反抗武技高超的你呢?”要讲推卸责任的本领,这天下只怕没有几个比得上她,这可是在宫延战争中“训练”有素的结果。她一向主张”天塌下来应由个高的人担着”,像她这么柔弱、这么美丽的小女子躲在后面等坐收渔人之利,绝对是天经地义的事。

  “所以说,罪名应该由你来承担。”她唇边扬起一抹甜甜的微笑,拍了拍松赞干布的肩,故作好心地安慰:“放心好了,我父皇和我一样是菩萨心肠,他最多会让你在天牢里住一辈子,不会要你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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