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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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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啰!”他扮个鬼脸说。 他们就这样一面笑,一面到达他面向海的别墅。 紫恩看着那歌德式尖顶的小屋,再俯视那有着无数乱石外的大海,远处还有一座亮白的灯塔,真有置身欧洲之感。 “你喜欢吗?”维恺从后面抱住她问。 “怎能不喜欢呢?我会永远记得这一景的。”她说。 “我要你记的可不是这个喔!”他点点她的鼻子后说:“走!我们得快点,还得准备去海钓咧!” 维恺在附近的码头养了一艘桅船,小小的驾驶室可坐四人,甲板有鱼网、鱼具,在船缘适当处安着钓竿。 十一月初的海上,冷风直吹,行船的人并不多。维恺说:“春夏时人特别多,常常怕撞船,这个时候,一片凄清,孤舟飘荡,才有天涯茫茫之感,也另有一番滋味。” 紫恩斜倚在躺椅上,看着白云里微弱的阳光,听维恺不断抱怨没有鱼上钩。 随着他来来去去的身影,她伸直了腿,享受着那长久以来未曾有过的满足,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一阵齿轮转动声惊醒了她,紫恩一睁开眼,就见阳光不见了,只有浓浓的雾,四周显得更阴冷,像是来到另一个时空。 “维恺!”她心慌的叫着。 他由雾中走来,“今天不是钓鱼的好时机,海湾的气候总是变幻莫测,上一秒晴朗,下一秒就烟雾弥漫,刺激得很。” “会不会有危险呀?”她裹紧身上的毛毯问。 “怕和我飘流在海上,回不了家吗?”他笑着问。 “如果没有海妖,又有足够的粮食,倒是挺好玩的。”紫恩说。 她才说完,放眼的白色中突然出现了庞大的黑影,像张扬在空中,又像伏据在海底,她慌张地说:“那是什么?好可怕呀!” “不知道。”维恺拥住她说:“这附近应该没有山,否则我们就要撞上了。” “真的没有关系吗?”紫恩不安地问。 “在撞山前,或许来得及做完一次爱喔!”他轻吻着她的唇说。 “那我们可能会先冻死。”她推开他拉毯子的手。 呜——远处传来朦胧的雾笛声,而他们的船正向黑影而去,只见维恺神闲气定,还闭着眼睛说:“真好,这世界就只剩我们两个。” 紫恩一分神,发现他们竟穿过黑影,没有撞击、没有粉碎,船一样静静地飘着。她仰起头看着依然高耸张扬的黑影,大叫着说:“原来是一座桥呀!” 维恺躺在甲板上,双眼仍是闭着的,俊秀的五官犹如雕像。紫恩的内心满溢着爱,偎在他身旁,用毯子盖住两人。 他的手突然动了一下,一翻转,就覆着她,紧密契合中,彼此的身体都微微地颤抖着。 他吻她的耳,低声说:“也许我们应该在这海上、这雾中,完成我们的第一次。” 他的吻来到她的颈处,她的血管澎游地应合他,不再寒冷、不再潮湿,毛毯下是火热的地心,他的手及吻所到之处,皆漫出炙烈的岩浆,吞噬了风、雾、云,甚至连桅船也不见了,只有天地,让他们无人可触及。 倏地,雾笛又响,而且比方才近许多。风、雾、云再度回来,维恺喘息地说:“看到灯塔了。” 这表示陆地已近,他扣好她的衣衫,钻出毛毯说:“对不起,我们又回到人间了。” 寒气刺痛她烫热的双颊,说也奇怪,雾突然退散,如有人大力吹着,由北方到南方,世界又逐渐清明,码头也近在眼前了。 天边的夕阳淡淡地染红,红得有些苍白无力,但维恺和紫恩的心情却很亢奋。他们泊好桅船,爬上山坡,来到靠崖的一家别致小馆享受海鲜大餐,像两个无忧无虑的年轻人,又笑又唱又跳,也在烛光中默默凝视。 七岁就相识的他,彼此间实在有太多共同的回忆,更不用说那化入生活的默他们回到别墅时,天已完全黑了,四周十分安静,只有海浪拍击岩岸的声音隐隐传来。 紫恩先洗头、洗澡,换上平日的睡衣,虽然维恺一直强调特殊,但她尽量以平常心视之,免得到时紧张得打退堂鼓。 她湿着头发回到客厅时,石砌的壁炉已烧起熊熊的烈火,维恺一身便服,手里拿着桃木材的铁钩,一副家居男主人的模样,忙得不亦乐乎。 他看见紫恩就说:“过来坐,这儿温暖。” 她走到毯子前,“我……好紧张呢!” “怕什么?有我在,不是一向万事OK吗?”他用轻松的口吻安抚她,“你洗完头不吹干的习惯老是没改,来,我帮你。” 他拿了吹风机就动作起来,暖热漫过头皮,发丝一络络地梳顺,令人有一种慵懒感,理智的世界愈来愈远,只有壁炉前的天地是真实而幸福的。 “我恨高兴这个时候有你在。”这是紫恩的肺腑之言。 “你过去的六年都没有恋爱过吗?”他问出心中潜伏已久的疙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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