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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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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儿走到他身后,试探性的问:“我做错什么了?” “错?”他回过头,厉声说:“太多错了,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茉儿深吸一口气,决心说出内心的话,“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在天步楼,我就被你的文采及风度所吸引,希望你能状元及第,我们能共效于飞。或许我私慕你是不对,但我的心意始终不变,即使你没有高中状元,不是我爷爷为我选的夫婿,但我执意非你不嫁,没有违背自己的初衷,我有错吗?” 听她说得多理直、多无辜呵!她完全不明白,她的意念是如何的操纵着他,又伤害了多少人! 第一次,他了解美丽及天真也有可怕的杀伤力,那种不见血的刀口,既深且痛。 他该同情她,还是同情自己?子峻心底的苦闷化作一阵狂笑,说道:“茉儿,你的执意和初衷,是一连串的灾祸,你都没有知觉到吗?” 他一再说她不知道和没知觉,可她这一年来已成长许多,她承认有很多真相令她惊愕,但不会连她的婚礼也有重重的内幕吧?以一种女人的敏感,她唯一能问的就是,“我的执意和初衷是单方面的,你并不想娶我,对不对?” “我们任家与严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宁可做和尚,也不愿当严家的女婿!”子峻冷冷地回答。 好残忍的一句话!茉儿的脸色苍白,以椅子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为了怕娶到你,我不敢高中状元,在殿试的时候故意失常,只落个二甲,却没想到,牺牲了功名,我还是得娶你。”他又气愤的说:“今天我才晓得,一切在淳化就都注定好了,我已经被严家小姐选中,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茉儿只觉心头窒塞,喉咙哽咽,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当然,只要是你选中的,就非得到手不可,这一向是严家人蛮横的作风,你怎么能例外呢?”子峻继续说:“你甚至不管我是不是订了亲,有没有未婚妻,就是硬抢!” 茉儿的手脚凉透了,浑身颤抖地说:“你订亲了?” “你明知故问!我和高家小姐幼梅已有婚约,你们却以锦衣卫的势力胁迫高家,要他们退亲,让我非娶你不可!”他曾受了太多屈辱,因此,他也要她感受到那些痛苦!“你们强迫我的人,却强迫不了我的心,我娶你,却不当你是我的妻子,因为我心不甘、情不愿,让你也尝尝任性妄为的后果!” 这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茉儿狂乱、不知所措地说:“不对!这原本不是我所希望的,我以为我们有承诺……” “什么承诺?”他反问她,话语如鞭。 “我们已是夫妻,昨夜……”她只想抓住他的心。 “那是我们之间许多错误中的另一场错,根本不该发生的……”见到她眼中的伤心欲绝,他竟感到心痛,无法再忍,话也没说完,就要拂袖而去。 “别走!你说过茉儿不许走,茉儿是世上你最想见的人,你忘了吗?”她拉住他的衣服,挡住他说。 他面无表情地道:“当茉儿是严鹃时,就是我世上最不想见的人,你还不明白吗?”说完,他霍地打开门。 门外面的任良和小萍跳了一大跳,差点摔进来。 子峻视若无睹,大步跨了出去。 任良还愣着时,小萍便气呼呼的踢他一脚,因为她听到部分方才的话,心里有气,奴才就只好代替主人受罪。 “痛死我啦!”任良哇哇大叫。 “活该!”小萍骂完就不理他,将他关在门外。 走进书房,看到主子,小萍顿时不知所措了,因为她的脸色白得没有血色,像中了邪或生了重病,呆呆的,眼神完全焕散。她急着用手抚摸小姐的额头,叫魂似的唤道:“小姐,回来,小姐,我是小萍呀!” 茉儿转向小萍,突然,眼泪奔流下来,接着便泣不成声,让小萍看了好心酸。 就在一个时辰前,茉儿的生命还是美丽和欢笑,她活在梦里好久、好久,由天步楼开始,她便无法抑制地飞扬到山顶.岂料一切都只是虚幻,没有美丽、欢笑和飞扬,她狠狠地跌到谷底! 粉身碎骨!这就是她现在唯一的感觉,一片片难以补缀, “小姐,姑爷太不讲理了,我们告诉老夫人去,她一定会替你作主的,你别再哭了嘛!”小萍哽咽地说。 安慰对茉儿来说都像是朦胧的回音,因为她的脑海里仍回荡着所有子峻的控诉。原来,他恨与严家结亲;原来,她拆散了人家美好的姻缘;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高幼梅……”她喃喃地念着这名字,欲哭已无泪。 “谁呀?”小萍擦着泪问。 茉儿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凌乱的被褥。昨夜的恩爱已失去一切真实,像欢宴后的狼藉。 她可悲到什么都没看透,不是吗?曾经痴情的她,只是肤浅和空洞,她初次体会到,天地原是如此寂寞。 三朝回门,在严府又是盛事,免不了藉机铺张一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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