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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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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这真是义父的种吗?程子风的凸眼厚唇像,怎么生得出如此标致又气质高雅的女儿呢? 比起来,号称“北门帮之花”的程玉屏,就显得又粗又俗,倒像是阴沟旁长出来的喇叭花了。 程子风完全不察年轻人间的暗潮汹涌。只是拉着雁屏的手说:“女儿呀!老爸要到高雄出差,这几天就请你四姐来陪你了! “我真不懂,她都二十一岁的人了,干吗还要'保母’呢?”程玉屏没好气地说,也借机损人。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程子民拉下脸说:“如果雁屏有任何差错,我就唯你是问。” “她是‘煞星’,我哪负责得起?!”程玉屏嘟着嘴说。 “你敢再说一句?”程子风大喝一声,眼中满是怒意。 这一声,让程玉屏噤了口,也让雁屏的抗议梗在喉间。 好了,老天先调走母亲,又调走父亲,现在还派来了四姐……雁屏认真地考虑,这四姐一向不喜欢她,有时还视她为仇敌,出口就没好话,必然不会遂她心愿。 但……这或许也是她唯一的机会,总要试试看吧! 晚上九点钟,程玉屏看完了连续剧,也好吃的吃完,该用的用完,心情似乎好了些,不再乱骂人,雁屏使谨慎地开口说:“四姐,我有件事想请求你。” “求我?拜托,你一求,妈祖庙都会倒,我哪敢阿!”程玉屏擦着指甲油,看都不着她的说。 “是这样的,明天我想去溪头,后天回来,可以吗?”雁屏继续说。 “夭寿婆喔!你要害死我呀!”程玉屏猛瞪她说:“你明知道爸不准你踏出门一步,才叫我倒霉的来监督你耶!” “我会在爸回台北前先赶到家的。”雁屏恳求的说:“真的,一切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如果有事,我就一个人承担,绝不会连累四姐。” “呸!你道敢指使我怎么做呀?”程玉屏放大嗓门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不会称你的心意!” 四姐的拒绝,原本就在雁屏的预料之中,这时候,她只好使出法宝,将一对芙蓉蓝钻手镯放在程玉屏的面前,然后说:“四姐若肯帮忙,我就把这礼物送给你。” 程玉屏顿时两眼发亮,忙不迭的把镯子挂在手腕上,左看右看,美不胜收,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啊!这正好可以配我那件露肩的晚礼服,就可恨爸不买蓝宝石给我!”程玉屏怏怏地说。 “如果四姐让我去溪头的话,这手镯就是你的了。”雁屏再度强调说。 程玉屏眯起眼,内心不断的盘算。老爸这回南下,少说要三天,雁屏后天赶回来,不会有人知道;而或者,她来个偷偷告密,说雁屏逃家,说不定还能看到公主被揍的戏哩! 此外,爸不允许雁屏出道门,是怕不吉利。哼!她才不信这一套,反倒一直认为是王妈在作怪。不过,雁屏此行若能来个大车祸或火烧山,不也等于替自己除掉心头大患吗? 然而,最重要的是,这对蓝钻手镯已挂在她的手上,就没有脱下的道理;但她也不是如此轻易就被收买的人,于是故作淡淡地说:“看在我们姐妹的情份上,我是愿意帮你啦!可我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幄!所以,除了这手镯外,我还要你的那条‘粉红玫瑰’。” 雁屏倒吸一口气。不过,她一向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因此立刻狠下心肠,点点头。 “现在就去拿呀!我要验收。”程玉屏贪婪地说。 “粉红玫瑰,得等我从溪头回来后,再交给你。”这些话很自然地从雁屏口中溜出来。 “好哇!你还想和我讨价还价?”程玉屏凶巴巴地说。 “爸不是叫我们做生意要银发两讫吗?事先我给你一半酬金,事后再给另一半,不是规矩吗?”雁屏极流利地说:“你怕我食言,我也怕你反悔,所以,我们可以立下字据,盖章为凭,这一向都是北门堂的做法,不是吗?” 程玉屏惊异地看着她。这惹人讨厌的妹妹,自幼看起来笨笨的,不爱说话又只会做书呆,没想到竟学来他们赌场那一套?不!她程玉屏混了那么多年,绝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你不愿意就算了!”雁屏看四姐的脸色,故意耸耸肩说:“其实我也没有必要现在去溪头,反正两个月后我就自由了……” 程玉屏闻言,仿佛看到她已经到手的珠宝又回到妹妹那里去。她跌跺脚,仅装很勉强的说:“好吧!就算我倒霉吃亏一点!不过,你要是出了事,可一概与我无关喔!” 雁屏拿了两份一式的字据回到房间,真不敢相信一切进行得如此顺利。她也很讶异自己的精明干练,在家中无法独立的娇娇女,在学校没有主见的娃娃,竟也有正经“谈生意”的一天? 那些元素就好像老早就存在血液里,莫名其妙的审出来,难道就因为她是程子风的女儿吗? 但是,以两样昂贵的珠宝去换两口的溪头之旅,似乎又有些恩飨,可古人不是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吗? 是的,自由都高过生命和爱情了,更何况是几颗彩色的石头呢?想到此,雁屏终于等开了脸,兴奋地去准备行李,期待着她从小到大的第一次单独运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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