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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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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我们一直没告诉你,”简秋华皱着眉说:“我们老说不准你远行,是怕及程家,但其实也是为你自己。孙师父说,你前世有个仇人,二十一岁前会相遇,他必遭你索债,变成一场躲不过的大劫难。” 雁屏总算懂了,她神情优格地说:“所以……所以我是永洲的劫,我注定要来害他的?” “因为他上辈子害了你。”简秋华回忆着说: “而你和他的率债也怪,因为你太善良,不忍心报仇,所以两岁前多灾多病,一心不愿轮回,也怕轮回之苦,有几次都差点夭折。” “那为什么不让我夭折?若我当时死了,就不会有今日的痛苦了!”两串泪滑下雁屏的双颊。 “你还有我的缘,你忘了吗?”简秋华也哭了, “从命吧!这痛苦是何永洲该承受的,他碰到你,就往定要受劫难,这是老天安排的。” “不!是我的错,老天曾留一条活路给我,但我不听,是我的错……”雁屏哺哺地说,仿佛跌入万丈深渊。 是的,她的眼前只有黑暗,而且愈来愈黑,不仅伸手不见五指,还黑到浑身被捆紧、被淹扼,虫蛹似的空间,令她无法呼吸,没有出路,只有等死。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躺在床上,感觉不像人,而像一具尸体。原来,在很小很小的婴儿时期,她就明白只有死亡才能拯救何永洲。 现在祸已阁下,要怎么办呢?他不听,不相忆,不谅解,同她是鼠、是蛇;但无论他们曾有的宿怨为何,她总要理清眼前这一切。 娃娃不会痛、不会痛,就算心被挖掉了,也不会痛啊! 她轻轻闭上眼,不知是睡,还是昏迷,但她的魂魄却来到城堡,她和何永洲的梦中城堡,然后是梦的结局…… 何永洲坐在何家最西厢的房间,看着窗外淡淡的山影,这是何永旭的书房,也是这几日来,他觉得最能让心情平静的地方。 “老哥,我占用了。”他说。 “没问题。”何永旭笑笑说。 何家向来门风清白,初次面对这丑闻,二老都大发雷霆,但他们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理智的听完何永洲的解释。何永洲没有否认被欺骗,然而,对雁屏动了真感情的事,却只字不提。 那是他心中的痛,一生最大的愚蠢失败! 他将座椅转个方向,面对墙,那是一幅卷轴国画,大漠上,只有一个穿长袍、佩玉带的古代书生,细影远眺,荒茫的一道孤烟,隐隐的一轮红日,充满着断肠人的悲凉感。 “……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他念宕画中的诗句,前前批评道:“大哥是自哪里找来的这一幅怪画?” 但他此刻或许比较适合住在沙漠中,想到那些文字记者极尽夸张之能事的形容词——“政界金童,惨遭桃花劫”、“致命吸引力的另一章”、“反毒爱将及毒枭之女,市长为媒?”、“政坛明星即将成为政坛‘流星’?—— 总之,在那些“多采多姿”的宣传期,让他成了全台湾最红的人,也成为各方练枪的靶子。其实,再千疮百孔,他都能忍受,只不过是愧对了爱他及重用他的长官,尤其是待他如子的市长,使如此慎重的反毒工作,也因他而大打了折扣。 都是雁屏!不愿她闯入脑海,她却无所不在。那一晚,也是唯一和她在事发后通电话的一次,她仍想声明自己的无事,她以为他是白痴吗? 哭!总是哭,直到他骂出狠毒的话,她才会心虚,才会知道羞耻…… 她说没有阴谋,她不知情,但那照片怎么说?那是赖不掉的罪证确凿呀! 何永洲拍拍脑袋,发誓不再为她伤神,才甩完头,何咏安就不敲门的走进来,而且见地就问:“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上课?” “连课堂都有记者,我能去吗?”何永洲耸耸肩说:“我刚刚才向校长辞职,请他们另聘老师,他们还松了一口气。” “什么?你连教职都丢了?那你现在不是连一份工作都没有了?”何咏安惊叫着。 “这叫无事一身轻,我没有任何头衔,就不会有人对我产生兴趣了!”何永洲故作轻松的说。 “那你就错了!台湾的媒体对这种豪门艳情及桃色纠纷的故事是爱、不管过多久都会咬着不放,直到榨光你的血髓为止。”她坐下来说:“我平说那女孩有问题,你偏不信。你们的相遇也太巧了,明明就像精心策划的,让你一步步落人毁灭的陷阱。” “要毁我何永洲,还早得很呢!”他自嘲地说: “其实,我早知道谜底,只是我太喜欢福尔摩斯的神秘感,才会不想去翻看最后一页而且。” “福尔摩斯?你在说什么呀?莫名其妙!”何咏安说。 正谈着,桌尾的传真机哗哗响起。何咏安走过去取,一看内容,脸色整个变得凝重,她说:“永洲,你快来看。” 第一张是市长办公室的文笺,只有寥寥几句话: “这是今早收到的限时挂号信,请过目。” 接着第二张上面有着娟秀工整的字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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