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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你又做错了。”她的理智先回来。“我们还是当没事发生过。”

  来得冲动,可是又怎能不来?眼睁睁的看看郭守业每天接她下班,像一条巨大的刺刺中心脏,他就要血流干地痛苦而死。而且——他也没理由没资格每天折磨蝶儿。

  “我懂得太迟。”他是说爱情吧?

  “既然过了就不该讲出来。”

  “有的事可以一辈子埋在心里,有的不能,我会死。”他用手捏紧了她的手臂,紧得令她感到疼痛。

  她心乱,努力捉住最后一丝理智。她想蝶儿,拼命想着那个人﹑那张脸,趁大家没有深陷,她要自救。

  “她也会死。”她逼住这么说。

  “不要提其他人,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他愤怒地狂吼。

  “骗自己不是办法。弄不好三个人都会死,我不想这样。”她脸色苍白。

  “你的理想呢?你这一辈子要追求的东西呢?你说过永不放弃的。”他不顾一切。

  “但是那不一定是你。”她硬下心腸,怎能不这么讲呢?“至少,我还没有那种那种感觉。”

  这话一讲完,心中的无限喜悦消失,似醉似梦的甜蜜也无影无踪,变成一片极度空白。

  他的脸色也变了,变成赤红。

  亦俊这句话像记闷雷把他打醒也打散。他怔怔的望她半晌,彷彿不再认识这个人,眼中的狂热渐渐变成冰冷,凝聚成恨。

  恨?不不不,一定是她看错了,他怎能这样就恨她?他们是好兄妹好朋友是死黨,其中没有爱也没有恨。

  “对——不——起。”他垂下头,一声不响——彷彿垂头丧气而去。

  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泪意从心底往上升﹑往上湧,从未有过的恐惧失落浮现心头,是否她从此失去了他?

  强抑了那阵想哭的冲动,那不是她,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绝对正确,只是心脏扭曲的痛楚是事实的。

  转身回家,步伐再也轻松不起来。

  母亲还在客厅里等地,诧异地望看她那张神情复杂奇异的脸。

  “谁令你这样生气?”

  “不是生气”她发现自己讲话的心情也没有。“明天见。”

  “出门时还是艳阳天,回来却变成狂风暴雨,打电话约你的人真有本事。”母亲打趣。

  亦俊挑上房门,失神的靠在门上,刚才对君杰讲那句话的剎那,她彷彿已经历了一辈子。

  她不想失眠,不能失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总要迎接明天,要打醒精神应付战斗般的工作和生活。

  她装做若无其事的上班,她还想过,要以更自然和以前没有分别的神情对君杰,她做到了罢?她看见君杰漠无表情﹑却愈来愈阴沉的脸。

  最要命的是下午的会议,他们面对面的坐着整整一小时。她难过的是君杰从头到尾不看她,避开她的视线,当她陌生人。

  难道他们以后只能这样相处?第5章

  郭守业来接她时,她的情绪好不起来。

  “真情绪化,今天昨天相差何止千里。”

  “世事没有永恒。”她说。

  “不能一概而论,有人的感情可以永恒,这是原则和信心的问题。”他认真地说。

  “我持怀疑﹑保留的态度。”

  “你将会看到。”从未有过的严肃。“我自己,还有君杰都会是这种人。”

  君杰。她觉得莫名的心痛。

  “不讲这些事,真闷。”她皱眉。

  “有趣些的是,我们几对朋友正计盖去欧洲玩,最后一站去地中海,你可有兴趣?”问得小心翼翼。

  “顺便问我,没有诚意。”她故意说。

  “我还没有答应他们,你去我才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我去。”她根本不考虑,大方答应。“我去申请假期,把时间告诉我。”

  他狂喜。

  是不是他们的感情又迈进一大步?

  郭守业的生日,朋友家人为他搞了一个大派对,大家都好热心,亦俊无法拒绝参加。

  她想,这样也好,他们的事公开落实之后,君杰也该死心。

  君杰已死心,她知道。当那夜她一口拒绝他时,他不但立刻心死而且还恨。

  恨,从何说起呢?她和君杰这么多年的兄妹感情从友谊至一笔勾销,难道男女之间真的没有其他感情可言?

  她还是记挂着他的,每日每时每刻。开会或在公司相遇时,她还是偷偷望他,他从没反应,当她透明。

  她从来不知道君杰是爱恨分明,也是这么极端。

  深深怀念他们曾经拥有单纯的快乐时光。

  “在想什么?”郭守业分分秒秒全神貫注于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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