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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我不知道。我是很意外,心里也有点乱,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子樵没来英国?”

  “怎么可能?”思曼吸一口气。“我们还没有到这种地步。他也清楚自己的事——露莎琳难为你们?”

  “没有。都是受过教育的人。”思朗说:“我们打电话的目的是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思曼吸一口气。“爸——很生气。”

  “嗯。不是太厉害。我们都不知道露莎琳。”

  “收线吧?我要想一想。”思曼说:“我以为离开香港能好一点,冷静一点,但是适得其反。我会好好想一想,你放心。”

  “不要钻牛角尖。”思朗叫。

  “对我有点信心才行。”思曼收线。

  思朗放下电话,长长透一口气。

  “不关思曼的事。”她是帮着姐姐的。

  “但是思曼最近的男朋友是子樵?”母亲关心。

  “是。”思朗犹豫一下。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为什么子樵不再来我们家?”母亲非常不满。“思曼为什么要瞒住大家?”

  没有人回答。他们不能替思曼回答。

  “思曼是知道露莎琳的?”母亲再问。

  “我们所知道的是——子樵已离了婚。”思奕说。

  “象吗?”父亲瞪着他。“露莎琳也不象胡闹之人,千里迢迢的找了来,发疯了吗?”

  “子樵——也不是胡闹之人。”思朗说:“他和思曼在一起自然知道自己应该有这条件和资格。”

  “只怕感情冲昏了头。”父亲冷哼一声。“现在他不是自动失踪了吗?”

  “我相信思曼自己会处理。”思奕加重语气。“这些日子来并没有人做错事,感情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顺其自然好些。”

  “我们并不想管。”父亲说:“但是有人找上门来——我不能任由人羞辱家人。”

  “担保不会。”思朗也说:“思曼做错了什么吗?就算她和子樵恋爱也没错。爱情与已婚未婚根本技不上关系,爱就爱了,还理其它?”

  “都象你这么说,社会岂不秩序大乱?”父亲说。

  “不会。现代人处理感情和以前人不同了,大家都理智,不会秩序大乱。”思朗说。

  “我不理现代人,古代人,我要你们每一个争气,不要给人看笑话。”父亲说。

  “不会有笑话——”思朗的话被母亲打断。

  “但这件事——怎么解决?露莎琳真会去找思曼?”

  “找思曼又怎样?思曼还怕她不成?”思朗叫。

  “你不觉——思曼是理亏?”母亲叹息。“而且露莎琳会只找思曼就算数?”

  思朗看着母亲,她不知道露莎琳还会有什么花样。

  十一

  无论露莎琳有什么花样也没有机会玩了,因为思曼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形下回到香港。

  “你?!思曼?”在看电视的思朗惊跳起来。“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回来?

  和思曼通电话才不过四十八小时。

  思曼微笑作答,径自把行李搬进来。

  “你通知公司了吗?”思奕帮忙披行李。“你该给我个电话去机场接你。”

  “很方便,机场的士直接楼下。”思曼说。然后看见沉默注视着她的父母。“爸,妈,你们好。”

  “这么回来——考虑过了吗?”母亲问。

  思曼并不回避母亲的视线。

  “想过了。”她答得很肯定。“回来我会比较安心。事情总要弄清楚。”

  “是,事情总要弄请楚。”父亲点点头。“我不允许不明不白的事在你们之中发生。”

  “我明白,爸爸。”思曼微笑。“所以我回来——若留在伦敦,我心不安,而且你们也会不安。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回来。”

  “很好。只是——希望你不后悔。”父亲说。

  “不会,永不。”思曼安静的回答。“上飞机之前我已经把所有的事都想过了。”

  “我喜欢你用这种态度处理这事。”父亲也笑了。

  思奕把行李都送进思曼房里,她也洗了脸出来。

  “想吃点面,即食面也行。”她说:“飞机上五顿西餐令人胃口大倒。”

  “我去厨房看看。”思朗跳起来。“你坐着休息。”

  她显得又热心,又关心,又开心,姐妹俩之间的尴尬,矛盾全没有了。

  “我不累,飞机上睡过了,”思曼坐下来。“一上飞机我就喝白酒,然后倒头大睡。”

  “公司还不知道你回来吧?”思奕问。

  “没通知他们,这是我私人的事。”思曼淡淡的。“如果他们不高兴也没法子。”

  “最不高兴的要算傅尧。”思奕笑。

  “不知道。他给过我电话,说下星期可能赴欧洲,顺便看我。我却回到香港。”

  “他是去伦敦看你,顺便去欧洲吧?”思朗从厨房里出来。“你的面就好,鸡汤面。”

  “已经闻到鸡汤香。”思曼深深吸一口气。“回家真好。”

  “是你自己决定去英国的,没有人强迫你。”思朗说:“我最讨厌那暮气沉沉的地方。”

  “我很专心受训,所以感觉不到暮气”

  “这么半途而废其实很可惜。”思奕望着妹妹。

  “我比较过。”思曼安详的说:“我知道哪些事比较重要,哪些事可以放弃。”

  思奕脸上还是有着不解的神色。

  “但是你对前面的路并不能看得那么清楚。”他说。

  “我总得走上去才能知道前面是否明朗,是否坦途。”思曼笑。“如果连走都不走,我是会后悔的”

  “但愿你做得对。”

  “一定对。”思曼极有把握。“这些日子来,对他——我象对自己般有信心。”

  “那么你可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失踪?”思奕问。

  “现在不知道,但我相信他有理由。”思曼点点头。“他的个性是比较古怪和特别一点,我不认为这是缺点。我绝对相信他有理由。”

  “有人对我如此有信心,我死而无憾。”思朗叹一口气。“思曼,我是不该妒忌你们的感情的。”

  思曼但笑不语。

  思奕知道思曼不想在父母面前讲得太多,于是把话题岔开,谈英国,谈九七问题,谈最近魔术似狡升的股市,直到父母退回卧室。

  “思曼,你真不知道子樵消息?”思朗忍无可忍了。

  “如果知道,我就不必回来了。”思曼微微皱眉。

  “你有方法可以找到他?”

  “没有方法。”思曼摇头。“我相信他会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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