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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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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他俩相处就坦然,即使单独在一起。今天就是怪异,象各怀鬼胎似的。 其实,思朗说错了什么呢? 离开餐厅时,他默默的伴着她走在马路上,分明是送她回公司,却不言明。 思曼知道他想说些话,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他为何意念所阻。快到她公司大厦,他才突然冒出一句话。 “我——可曾令你误会?” 她不明所以的望着他,误会?什么? “可曾有?”他急切的追问。 “没有。”她吸一口气,这是事实。“怎可能?” 他松了一口气,很安慰似的。 “这样就好。” “子樵,你到底想说什么?可以直说。”她问。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退后一步。“很谢谢你陪我吃午餐,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好象“逃”一样。连再见也不说。 思曼望着他背影消失在人群,才摇摇头,笑一笑,走回公司。 子樵是个怪人,从前不懂,将来也——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回到办公室,思曼觉得闷,心情莫名其妙的烦躁,自己也难明所以。难道就是刚才子樵的怪异?然而子樵——没有理由影响她。 思朗打电话来,劈头就说: “对不起,午餐时把你们气氛搞坏了。” “什么话?你明知我和子樵没事。”思曼努力笑。 “我也知道。可是——自己也不明白开玩笑的话会冲口而出。我大概中了邪。” “你本来就口无遮栏,”思曼还是笑。“我很习惯你。”“可是子樵不,我看得出。” “有什么关系呢?没有理由要在意他,”思曼心中翻腾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一个大男人,没理由那么小器。” “但是他的神色——算了,近日我运气不好,到处撞壁。”思朗叹息。 思朗也叹气?这该是大事了。 “思朗,情绪不稳定可是因为男朋友?”思曼问。 “原本也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思朗说:“刚才子樵问我可是真爱情,我突然就害怕起来。” “怕什么呢?你大概想得太多了。” “不,思曼,你不明白。”思朗的声音越来越低。“你看我平日大颠大疯,敢爱敢恨,可是我心中茫然,好象每个人都是我的理想,又仿佛都不是。我越来越怕接近男人,了解之后,希望、理想就幻灭了。” “你的标准和要求太高了吧?” “不,我只要他全心全意爱我,没有一切不良嗜好和习惯,有正当职业,外貌顺眼就行。但是,每一次都令我失望,非常失望。” “包括这一次?”思曼小心的问。 “他——对我很好,可是相处久了,我对他的感觉越来越淡,仿佛——全没有爱过他似的。”思朗苦恼极了。“我想,大概我有毛病。” “不许乱想,”思曼警告。如果她这么下去,会是很糟的事。“也许子樵说得对,你没有真爱上他。” “不,前些日子我真的很爱他,那个时候我几乎考虑结婚。” 思曼考虑一阵。这件事是有点不妥,然毛病出在哪里呢?她可也说不出。 “或者——你不是真爱上那个人,”思曼小心的。试探的说:“你爱上的,或享受的只是那种恋爱过程?” 思朗好半天出不了声,最后她说: “我要好好想一下,晚上回家再跟你聊。”她挂断。 思曼拿着电话筒,摇摇头。女孩子大了就多烦恼,看!最乐天开朗的思朗也知愁滋味了。 处理了所有公事,时间也差不多,她离开公司。 她知道子樵可能还在中环,既然他没约她一起回家,她自己走便是。 思朗有事要晚些回去。她幸运的叫到一辆计程车。那么巧的,她看见子樵的车在前面。这情形之下更不好意思招呼了,她转开脸去,装作没看到。 回家直到晚餐时,子樵没出现,回来的只有思奕。 她不敢问,怕被思奕笑,只好闷在心里。 一直到晚上思朗回来前,都没有人提起这件事。 “怎么不见雷子樵?”思朗问。 “这儿又不是他的家,他当然回家啦。”思奕说得理所当然,振振有词。 “没有晚餐?”思朗意外。 “他请的‘宾婆’来了,有人替他煮,自然不来长期寄食啦!”思奕头也不抬。 “宾婆?”母亲问。 “人家请的菲律宾女佣是二十多岁到三十多岁的,”思奕笑。“他请了个五十多岁的阿婆,当然是‘宾婆’。” “五十多也不是‘婆’,”母亲抗议。“象我,是‘婆’吗?‘宾婶’才对。”母亲笑。 “雷子樵多余,我们家又不收他饭钱。”思朗不以为然。 “孤家寡人当然有人照顾比较好。”母亲说。 思朗想说什么,看思曼一眼,没说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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