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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不是着迷,”潘烈说得很困难,“我只是觉得了却一件心事。”

  “了却就该结束,你为什么还心绪不宁?”培元问。

  “我不知道。”潘烈又想起和思嘉四目相投的一刹那,他的确看见爆出火花。这火花代表什么?他可不知道。“我只记得望着她的刹那间,很震动,如遭雷殛。”

  “这岂不是沉入爱河的先兆?”培元笑,“潘烈,你思了单思病。”

  “你总是胡说八道,”潘烈也笑了,“我说的是很认真的话,你怎能开玩笑?”

  “我是照你的话来分析。”培元叫。

  “我相信不是单思病。”他摇摇头,再摇摇头,“我说不出来,但她扰乱了我的情绪。”

  “所以下午练不出水准?”培元问。

  “我知道这极糟糕,如果准决赛表现不好,很可能被淘汰出局,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想我怎么帮你?”培元比他更紧张,“你要知道,你是我们唯一有资格拿金牌的选手。”

  “我说过,我会尽力而为。”潘烈吸一口气。

  “情绪不是尽力就可以控制的。”培元好着急,“我找苏哲商量一下。”

  “不许找她。”他立刻制止,“达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能转告任何人,否则——我们不是朋友。”

  “这么严重?”

  “这是我心中唯一的秘密。”他又透一口气,“我想——说出来心中会舒服些。”

  “那么多说些,让心里更舒服。”培元半开玩笑,“明天的准决赛你决不能失手。”

  “我会尽力,”他望着黑暗的前方,轻叹一声,“可是我没有把握。”

  “这么糟?以前你的信心呢?”培元好担心。

  他苦笑招头,不再言语。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培元忽然叫:

  “我宁愿自已在柔道场上被摔得死去活来,而你一定要赢,你是我们最大的希望。”

  “我也渴望赢,只是——”他好苦恼。

  “只是什么?”培元急切地问。

  “我说不出来,我甚至不能睡觉!”他说。

  “这——怎么行?”培元怪叫,“我找教练去。”

  “别去!”他喝止培元,“去也没用,教练帮不了忙,这是我个人的事。”

  “但你的成败却是大家的事,”培元板起脸孔,“你苦练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潘烈咬着唇不出声,他也知道自己不对,但情绪真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输了——我当然也不甘心!”他说。

  “那么你说,你要怎样才能使自己情绪安定下来?我赴汤蹈火都替你办!”培元拍拍胸口。

  “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叹口气,“如果我知道能用什么方法令自己不胡思乱想,我早就做了!”

  培元无奈地望着他。

  “那明天你等于半放弃了?”

  “不会放弃,我会尽力,只是不再有把握!”他说。

  远远地有人朝他们奔过来,一下于就到了眼前,是那个长腿的苏哲。

  “终于找到你们了,”苏哲十分轻松愉快,“明天有比赛,怎么不早休息?”

  “潘烈他——”

  “我就要回去休息,”潘烈抢着说,“整个下午不见你的人影,出去了?”

  “跟庞逸和叶思嘉出去见见场面。”苏哲颇自得,“他们认识的人非富即贵,全是好莱坞的大人物,要不然就是参议员、州长什么的,我大开眼界。”

  “下午他们就开宴会?”培元问。

  “不是,是几个比较接近的朋友聊天。”苏哲摇头,

  “叶思嘉不喜欢外出,她嫌热,而且她竟然那么不喜欢应酬,只喜欢留在家里,庞逸就依她。”

  “老夫少妻总是宠的。”培元看潘烈一眼,“叶思嘉是不是个难相处的女人?”

  “她很乎易近人,也没架子。”苏哲回忆着,“不过她比较冷淡,凡事都懒洋洋的。”

  “所谓叶思嘉式的性感?”培元打趣。

  “也不是说那种带邪气的性感,她很瘦,又高,肉都不多一点,她的性感是味道,所谓的女人味那一类。”苏哲慢慢说。

  “女人味是什么?装出来的妩媚,装出来的爽朗,装出来的潇洒,连笑声都比人大声和怪的?”培元不以为然。

  “思嘉怎会是那种人呢?她所有的一切,一举手一投足都自然得很,她那种味道连身为女人的我们也心悦诚服。”她说。

  “但是你说她很冷淡。”培元不放弃。

  “就是,冷淡中还有那么浓烈的味道,她真不简单。我不能想象她如果狂热起来会如何!”苏哲象自语。

  “燃烧。”潘烈极自然地说出来。

  “是了,她可能会燃烧——咦?你怎么知道?”苏哲诧异地望着他。

  他脸色大红,连眼也不敢望向培元。

  “小说里说的。”他胡乱回答。

  “原来你也看小说!”苏哲哈哈笑,“我们最出色的运动员也看小说!”

  “这有什么不对?”培元永远帮他,“我也看小说,要不然比赛的时候心理压力好大。”

  “看小说可以轻松?你们看哪一类的?”

  “爱情小说!”培元扮个鬼脸,“谁也缺不了爱情,是不是?包括你。”

  “潘烈也看爱情小说?”苏哲大笑。

  潘烈瞪培元一眼,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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