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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不不,我只是突然想到,会不会有人故意撞车的?”璞玉很不好意思。

  “我们没有仇人,也不曾跟人结怨。”

  “不要胡思乱想,这是不可能的。”阿尊拍拍璞玉。

  司烈望着璞玉一阵,却没有说话。

  离开了冷家,和阿尊分道扬锨,九一——车厢里又只剩下司烈和璞玉。

  “我说觉得有点怪,事情很怪,很可疑。”璞玉说。

  “对不起,我想不应该再去追查。”司烈忽然说:“我看到‘保时捷’新出了一款车九六八,很像九一一,但性能好很多,又帅,而且卖价便宜,美国的订价才四万六千美元。”

  璞玉皱眉,怎么讲起风马牛完全不相干的事呢?司烈在想什么?

  “我无意换车。”她说。

  “我可以回美国买一部,学你,开得潇潇洒洒。香港的价钱可能贵一两倍。”他笑。

  “司烈,你心里到底想讲什么话?”璞玉叫。

  08

  司烈忽然失踪三天。恺令找不到他,璞玉找不到他。白天晚上他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他好像从空气中消失一样。他并没有离开香港,璞玉到他家看过,护照行李他的宝贝摄影器材全在,就是人间蒸发掉了。

  “他到底去了哪里?”恺令问璞玉。

  “不知道。”璞玉无可奈何。“我已找遍所有可能的地方。”

  “我找他有急事。”恺令说。

  “我能代你办吗?”

  “还是——等他出现。”她考虑着。“他从来没这么神秘失踪过。”

  “三天不出现,要不要——报警。”璞玉说完就笑起来。“这很荒谬。他可到任何去处,他是成年人,我们在疑神疑鬼。”

  “三天前——他可有甚么特异处?”恺令似乎和璞玉想法不同。

  “没有。”璞玉虽是这么答,却立刻想到他们去见冷教授的事。“你为甚么这样想。”

  “这两天我无法安宁静修,坐在佛堂总心绪不宁,总是想到他,”恺令说得十分犹豫。“我怕他有甚么意外。”

  “意外,不会吧?不可能的。”璞玉一连串叫。“有什么意外呢?他已跑遍全世界,什么场面都见过,香港是小地方,别担心他。”

  “不,我的感应十分奇怪。”

  “奇怪?那是什么?”

  “说不出来。”恺令在电话中的声音与平日很不同。“或者——有什么事会发生。”

  这话令璞玉也不安了。司烈的寻寻访访,会不会有事会发生?

  “怎么不说话?”

  “啊——我想不会有什么事,司烈很快会有消息。”这话分明不由衷。

  “找到他请立刻通知我。”她很认真的说。

  放下电话,璞玉仍呆在那儿半晌,恺令这么急着找司烈真是因为她有感应?她在佛堂静修时心绪不宁?这感应和不宁和司烈真的有关连?恺令的静修是什么?感应是什么?

  她觉得事情越来越玄了。

  她在工作,工作中竟也无法集中精神,她被恺令的话影响了。是不是真会发生什么意外?有关司烈的?

  门铃在响,她跳起来,双手是泥的冲出客厅,看见容颜憔悴的司烈站在那儿。

  “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她怪叫。冲到他面前,忘我的抚着他的面颊。“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司烈疲累的坐下,脸上已被她弄得全是泥。他不以为意的摇摇头。轻轻叹息。

  “没有进展。”

  “你在做什么事?进展?”

  他摸模胡须上也沾的泥。

  “二十年前旧事。”

  “你真的疯了。放着正经事不干,追那么莫名其妙与自己无关的旧事?追来做什么?三十年前的旧事能改变?”

  “别骂人。我饿急了,能不能有一碗榨菜肉丝面?”

  璞玉摇头,无言的替他做出食物,看他吃得狼吞虎咽,心中又十分不忍。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她放柔了声音,充满了自己也不知道的柔情。

  司烈深深的凝注她半晌,他为璞玉真挚的柔情所影响、所感动。

  “我可以说,不知道你信不信。”

  “你说什么我总是信的。”

  他深思一阵又摇摇头。

  “很可笑。我总觉得——也许很莫名其妙,也许很荒谬。我隐隐觉得三十年前旧事,可能和我有些关连。”

  “啊——”璞玉震惊。“和你那些梦?”

  “是。”司烈说。

  她不能置信的睁大眼睛,好半晌。

  “这两天你有梦吗?”

  “根本没入睡何来梦。”

  “你在哪里?”

  “图书馆。我翻查三十年前旧资料,借很多报纸外出,三天三夜追寻。唉。”

  她怔怔的望着他。她还是不能相信,三十年前旧事与他真有关?

  “哦,董恺令找你很急。”她记起来。

  “啊。”司烈立刻振作起来。“什么事呢?”

  提起恺令,他连疲乏也忘了,总是这样。

  “找不到你,她担心。给她个电话。”

  他打电话,然后回来。

  “怎么样?立刻去她那儿?”璞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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