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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江心月以前有女仆叫陈菊妹?是冬姨的姐姐,你可知道?”

  “这么巧的事,我不知道,我还未出世。”家仪说,“为甚么提起?”

  “不——家仪,说说江心月的事。”

  “我知道的并不多,她带大家杰的,很宠哥哥,不怎么理我。还有,此人好色。”她压低声音。

  “好色?”传宗忍不住笑。

  “她嫁我二叔只为钱,其实二叔并没有钱,爸爸是白手兴家的人,二叔只在爸爸公司当经理。她不爱二叔,在外面养小白脸。”

  传宗心中浮现魏孝全的模样,青靓白净而且年纪看来比江心月年轻得多。

  “我也不知道为甚么有她那样的女人,替我们妇女界丢脸。”家仪非常不满。

  “二叔虽然病逝,我看一半也是被她气死。后来甚至公开同姓魏的同居。”

  “你们对她极好。”

  “都是看在二叔的分上。二叔很爱她,临死前还请爸爸照顾她。但她那人很——哎!自甘堕落,爸爸和妈妈很生气又无可奈何,对她没办法,何况她真的对家杰极好。”

  “她——或可以保释,魏孝全的口供对她有利。

  “如果魏孝全是主谋,我不相信她不知情,我常常觉得他俩狼狈为奸。”

  “别武断,看事实。”

  很平静的一夜,睡得极酣畅,没有遁入墙里的黑衣人,也没有梦。

  早餐桌上,希仁已等在那儿。

  “我已让律师去保释江心月。”希仁说,“他们说她没有牵连。”

  传宗不便说甚么,一个针对他的女人。

  “我让律师带她来,我要问问她到底在弄甚么。”

  “我先回公司。”传宗说。

  “不。”一起看看她说甚么,迟些我们再回公司,我已通知秘书。”希仁说。

  曼宁居然这么早就起床,她看来脸色和精神都不好。

  “为甚么不多睡一会?”希仁关心。

  “睡不着。总觉得还有甚么大事会发生,心惊肉跳似的。”

  “敏感。大事已经发生,还能有甚么?”

  “我说不出甚么,但我很担心,很害怕。”

  “让家仪整天陪你。”

  “不是这种害怕——希仁,能不能我们出去旅行一次?我不喜欢目前的气氛。”

  “可以,当然可以,等警方的事告一段落,我们便去欧洲,或者去地中海,随你喜欢。”

  曼宁把视线放在传宗脸上。

  “你也去,好不好?”她柔声问。

  传宗呆怔一下,他绝对没有把自己算在顾家的人和事上,他意外。看见曼宁企盼的目光,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他永远无法拒绝曼宁,无论任何事。

  “好。如果你要我去的话。”他恭敬的。

  “你一起去,曼宁一定开心得多。”希仁说,“家真发生那么多事,幸好有你在这里。”

  “我只担心,麻烦因我而起。”

  “甚么话——”希仁立刻住口,怔怔的望着传宗,麻烦因他而起?好像是又好像没甚么理由。“谁说的?”

  “警方的人,他们还提醒我另一些事。

  “甚么事?”曼宁沉不住气。

  “譬如——我的身世。”

  “你的身世?有甚么问题?”曼宁睁大眼睛,非常关心。

  传宗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来呢?

  “警方说,江心月去保良局查过我的资料,更巧合的是,冬姨的姐姐以前是江心月的工人,这些事,我全不知道。”

  曼宁疑惑的眼神望向希仁又望向传宗。

  “真的?”她说,“怎么不问问冬姨?”

  “我问过,她只是摇头。”

  “让我去问她——”曼宁比谁都着急。

  “别急,别吓着她,”希仁按着她的手。“你想问她甚么?”

  曼宁张口结舌,讲不出话。

  “当年——你们之间是否有甚么事发生?”传宗提醒,“我是说特别的事?”

  “没有。”曼宁肯定的摇头。“怎么会有。”

  “你认得江心月当年的工人吗?”传宗再问。

  “见过。她时时跟江心月来我们家,我没怎么注意,印象不深。”

  “恐怕——我只是好奇,为甚么警方要我问问大家,他们说可能是一些耐人寻味的事。”传宗笑。

  卢太太带着律师和江心月匆匆进来,把他们的对话打断了。

  “大哥大嫂,冤枉呀!”江心月扑过来,一下子跪在希仁和曼宁的面前。“整件事是冤枉的,警方诬赖我们!”

  希仁看律师一眼,两人都皱起眉头。

  “陈律师,怎样?”希仁问。

  律师在希仁耳边说了一些话,希仁又摇头又点头,然后律师告辞而去。

  “大哥大嫂,这次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这么没良心的,你们对我这么好,这么多年我报恩还来不及,怎会——怎会打坏主意?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告诉我实情,到底你们对家杰做了些甚么?”希仁黑着脸。

  “没有,真的没有。那三个绑匪串通说阿全有份,真是天大冤枉。其实主谋另有其人,警方不相信我的话而已。”

  “你说是谁?”希仁眉尖皱得更紧。

  “他。殷传宗。”江心月咬牙切齿,额头上冒出青筋,她的恨是真的,“就是他,所有的事都由他而来,因他而起,我可以发誓。

  “他让人绑架家杰?”希仁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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