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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并不在意这些小事,根本没放在心上,她的全副心思在工作上,

  她觉得自己很快乐,工作顺利而且公司业务越来越蒸蒸日上。感情也很稳定,立奥永远在一边默默的伴着她,可预见不俗的前景。一个女人如此,的确是件快乐的事。

  惟一的遗憾是,他们都太忙,越来越见不到立奥的面了。

  新剧开拍,他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日日夜夜都不见人影。

  即使是可若这样工作狂,这样“强”的女人,她还是觉得遗憾。

  立奥是好兄弟,好朋友,好伴侣,或许不是好情人,但相处融洽。

  她很挂念他。

  再打电话找他,他总是不在,或忙,或出外景,总有十天不见面了吧?

  快下班时,她益发想念着他。

  电话铃响,直线的。一定是他。

  “立奥,是你吗?”她街口而出。

  “对不起,令你失望。我是方令刚。”

  “啊——你。”她透一口气。“又情绪低落。”

  “前所未有的好。”他声音是愉快,兴奋的。“我要见你,立刻。”

  他的电话总带给她惊奇,意外。

  “什么事这样急?”

  “见面再说,OK。”他说:“我在楼下。”

  又在楼下。他每次要见她,简直不给她任何藉口和时间拒绝,总等在楼下。

  “你在楼下就一定有把握知道我会下来?”她问。

  “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想一想才答。

  她匆匆下楼,看见他的吉普车。

  “现在能讲什么事吗?”

  “我有一个计画,我私人的计画。”他又兴奋起来。“我想自己拍一套LD。”

  “LD?镭射影碟?拍戏?”

  “不不不,拍一段段小故事,配合我的歌曲。”他望着她。“想请你拍。”

  “我只拍过广告,没拍过其他的。”她意外。“我不知道行不行。”

  “我有预感,你一定行。”他猛然抓住她的手。“我们合作,一定行。”

  “凭什么对我有这样的把握?”她收回右手。

  “我们合作的广告片。”他好开心似的。“你拍出我的特质,我十分喜欢。而且我喜欢你用女性主观的角度拍我。”

  “或者可以考虑。”她耸耸肩。

  只要讲起公事,讲起她的工作,她的全部兴趣被引起,脸上会发光似的。

  “不必考虑。但我已想好几个小故事,你帮我整理、分镜、修改,我们就开始。”

  “由我公司拍?或是我公余的时间私人帮你?”她问。其实她已当他是朋友,否则哪能用私人的时间呢?

  “我没想过。”他呆怔一下。“不过所有制作费由我负责。”

  “不是这意思。”她爽朗的笑起来。“你拍摄的目的是私人珍藏或是公开发售?如果你打算卖,我让公司拍,只是私人玩玩,我自己帮你拍,这中间完全不同。”

  “我没想过。”他的笑容消失。“真的没想过。”

  “慢慢考虑不迟,我等你。”她拍拍他。

  “我这人太不现实,对不对?”他说。

  “艺术家是这样的。”

  “我只是个明星,不是艺术家,我没有那样的修养。我太不现实,我知道。可是每想起现实的一切,我立刻情绪低落。”

  “有什么不快乐的往事?”她想起爱咪的话。

  “怎么做?你能教我吗?”

  “我?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他的手提电话响起,他一边开车一车接听。才喂一声,神色就变了。

  电话里不知是谁,不知说了些什么,他不耐烦的嗯一声就收线。

  好情绪已随风而逝。

  开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快得令可若惊叫。

  “慢一点,你疯了吗?”

  他不理,径自开了一段长距离,才慢下来,最后停在路边。

  她看一看,已在吐露港公路上。

  “你这人总是这么情绪化?”她望着他。

  他把自己放松在座椅上,对着天上的蓝天白云,沉默地闭上眼睛。

  可若摇摇头,独自下车,走上路边长长的单车径上。

  这方令刚真莫名其妙兼不可理喻。

  过了一阵子,他也下车跟着过来。

  “刚才谁的电话?”

  “一个人。”他答。眼中笑意消失。

  “当然是一个人。”她啼笑皆非。“经理人?”

  “算是他吧。讨厌。”

  他很喜欢駡人“讨厌”,她已听过多次。

  “我付他钱,我可以駡他,这也是游戏规则。”他淡淡的说。

  “你这人很——很——”

  “乖张?”他替她接下去。

  “不至于这么严重,你偏激。”

  “自然有我的原因。我不会无缘无故的駡人。有原才有因。”

  “你讲的话与你的外表不符。”

  “我的人与形象也不符。”

  “那么,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她问。

  “有耐心自然就会明白。”他望着地。“你有这耐心,是不是?”

  “我俩全然无关,何必纠缠?”

  他耸耸肩,摊开双手。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我们要一直在这儿吹海风?”她问,

  “你逃不掉的,林可若。”他说。

  她皱眉。逃?!怎么用这样的字眼?他想过这个字吗?荒谬。

  “你现实与戏分不开,是不是?”

  “再清醒也没有。清醒得甚至痛苦。”

  “为什么痛苦?”

  “我永不是戏中人,没有那么高贵,或富有,或权势,或武功,或可飞天遁地。我只是方令刚。”

  “方令刚有什么不好?”

  他沉默。讲到他自己,他就沉默。

  “回去吧。我请你吃饭。”她说。

  “我怕到粉岭,但那儿的双鱼河马会很清静,我喜欢那儿。”

  她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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