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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你可以说我为名气,为——保障。”她不耐烦的。

  “荆士柏夫人?那有王曼佳小姐的名气响亮?”士柏摇着头,不停的注视曼佳每一个变化的神情。“再说保障,什么保障!你明知我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曼佳忍耐不住了。

  士柏轻轻的拍拍床,很悠闲似的。

  “是不是看见我,令你想起一个人,勾起一段情?”士柏突如其来的说。

  “你——”曼佳涨红了脸,呆住了。

  “我这个丈夫,只是一个代用品,是吗?”士柏再说。

  曼佳怔一怔神,努力使自己镇定。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她掩饰的站起来,“我要休息,没时间跟你猜谜。”

  “站住!”士柏一变脸色,低喝着。“我没叫你走,你不许离开!”

  “你——”曼佳真是停在那儿,她心虚,竟被士柏给镇住了。

  “我怎样?一个被你利用了两年的傻瓜、呆子?”士柏连连冷笑,“坐下来!”

  曼佳望着他一阵子,终于再坐下来。

  “你不见得对得起我。”她不自然的,“我们不是从来都不过问对方的私生活?”

  “这怎么同呢?”士柏怪叫起来,“我和一百个、一千个女人来往,怎同于你——你——”

  “怎样?”曼佳眼光一下子强硬起来。

  士柏脸上掠过一抹血红,好怪异的血红。

  “你刚才——又去找士枫。”他咬着牙说。

  曼佳心中一窒,莫非士柏看见了?他甚至没有力量走到窗口,他怎么看见的?

  “谁说的?”她反问。

  “我看见的,你这——娼妇!”士柏口不择言的骂着,他怎么了?上流社会的人,骂娼妇?他不是一向最温柔体贴、最有礼貌吗?他——脸上的血红代表什么?“你做的好事!”

  “荆士柏,”曼佳绝对不能接受这种侮辱,“你比最下流的人还下流,你——收回你的脏话,你——”

  “下流!”士柏激动的跳起来,站在她面前。“你配说这种话吗?你能摸着良心说高贵吗?我问你,士枫就要结婚,你为什么还缠着他?你眼中还有我吗?”

  “和士枫讲话就下流、无耻?”曼佳不甘示弱,“你的心肮脏、邪恶,高贵的事经过你的心,也变得下流!”

  “你敢发誓不是缠他?”士柏一把捉住她双手,眼睛都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你这个披着圣袍的婊子,我不放过你!”

  “放手,放手!”曼佳又急又羞。房门开着,士柏的声音又大,万一有人经过,这——算什么?她的脸涨得通红,挣扎着头发也散了。“放开你的脏手,不许碰我!”

  士柏双手如铁钳,血红的眼光燃烧起来,他盯着她,色迷迷的盯着她,像盯着一只羊。

  “不许碰?你忘了我是谁?”他邪气的笑了,用力拥她入怀。“我是你丈夫,我不但能碰你、能吻你、能抱你,还能和你——做爱。”

  “不——”曼佳惊天动地的叫起来,彷佛听见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

  “不能!”士柏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做给你看!”

  他低下头不顾一切、狂野的吻住她。他吻得很重,吻得粗暴,她的反抗、她的挣扎也惊人,从来不知道纤柔的曼佳也有那么大的力量,她几乎挣脱了他的怀抱。

  “放开我,你这色狼,你这下流东西!”她叫。立刻又被他吻住了。她只能用手、用尖尖的指甲去抓他的脸,抓他的手臂,但——她毕竟只是女人。“放开我!”

  一阵刺心的疼痛,士柏一震,脸颊上出现了五条不算浅的血痕,曼佳毫不留情的伤了他。血和疼痛刺激了他,再加上那些吻、那些身体的接触,欲念一涌而上,破堤而出——

  士柏从来没有那么粗暴过,他那怜香惜玉的本色跑到那儿去了?他一把抓住了曼佳的头发,另一只手用力的撕开了曼佳的衣服——

  “不——不”曼佳背心发凉,面对着似乎是个可怕的陌生人,不是她那高贵、漂亮、富有的丈夫。“不——你不能——”

  士柏咧嘴怪笑,再一用力,曼佳的衬裙也落下来,三十二岁的曼佳是成熟而丰腴的,再加上养尊处优和刻意的保养,她的胴体十分迷人。士柏不是第一次看到,那欲念和刺激却是未曾有过。他毫不理会曼佳的挣扎和反抗,︵男人此刻还有理智?︶用力把她压倒在床上——

  曼佳知道发生的事将是无可避免的了,她心中委屈,她心中不甘,这种行动无异于强奸,士柏虽是丈夫,也无权这么做,这种事该在双方同意和谐的气氛下进行才对。但——她闭上眼睛,含着满眶泪水,有如待宰的羔羊。然而,羔羊也有感觉,也有感情,她知道,这件事之后,她和士柏真正——完了。

  可是——可是——以为将发生的并没有发生,士柏的喘息由粗壮而平稳而——失望,他虽然仍是压着她,那种粗暴和狂野完全消失了。他——他——可是找回理智?

  曼佳不能置信的睁开眼睛,士柏不曾——她狂喜而且感激,士柏只是一时冲动、一时愤恨、一时疯狂,是吗?是吗?士柏是风流而不下流的高尚人,是吗?

  但——并非全如曼佳所想象,士=柏的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久久不曾抬头。曼佳轻轻推一推他,他就乘势翻开,睡在床角,他——怎么了?

  曼佳胡乱的穿上衣服,再看士柏,他仍然掩着脸,仍然沉默着,莫非——有什么不妥?

  她走近床沿,却发现从他手指缝中渗出的泪水,士柏——哭了?为——后悔?

  “你——怎么样?不舒服?”曼佳心有不忍,毕竟,他曾是好丈夫。

  士柏不理她,像化石般僵卧不动。

  “士柏,士柏——”曼佳有些紧张,“回答我,你在做什么?你别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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