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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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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对我保证,我对你有信心。”他温柔的说,“你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你——会点头,你会答应的,是不是?” “士枫,我——”林苹望着那漂亮得令她心痛、那真诚能令她无法承受的英俊脸孔,她傻傻的哭起来。“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那么,你预备你的心吧!”他挽住她,“以后,你要一心一意陪我走那漫长的人生道路。” “士枫——”她吸吸鼻子,灿烂的笑了。“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是不是?” “还有一件事,”他停下来,“我必须坦白告诉你我那一次惨痛、丑恶的经验,然后,你若后悔,仍然不迟。” “你!士枫,不,你别说。”她急忙阻止,“我不在乎你以往的任何事,那是过去的,那不重要,真的,说出来——反而令你心情不好。” “不,我一定要说,因为我需要一个绝对和我坦诚相对的伴侣。”他认真的说,“而且——说出来会使我轻松、会使我忘怀。我希望用你的手——抹去那阴影和伤痕。” “士枫,”她轻轻倚偎着他,“若说出来能令你舒服,你就说,否则——我真的不在意。” “我在意。”他说:“我要把那段丑恶的事从我生命中拔除,我要把我的过去、我的现在、我的未来完全交在你的手上。” “士枫,”林苹再吸吸鼻子,满足极了。“其实——你对我这样,我觉得——她以前并没有得到你的感情。” “她——”士枫好意外,林苹知道了。 “我感觉得到,你给我的是全部,是完整的。”林苹严肃的说:“她——我不明白你们之间是什么,但一定不是爱,一定不是。” “林苹——”他意外极了。若以前和曼佳的不是爱,那么是什么?是什么?“你知道她——是谁?” “王曼佳,是吗?”她自然的说。 士枫真的傻了,林苹知道——是女孩子的特别敏感? “你——谁告诉你的?”他不能置信。 “你和王曼佳。”林苹微笑,“你们提起对方都特别怪,见面的神情也怪,你说我某些神情像你以前的‘她’,士柏却说我某些神情像曼佳,我还不明白吗?” “你看来——实在不在意。”他说。 “我并不是小器的女孩,而且——得到你的是我,不是她,对不对?”林苹还是笑,好满足的。 “但是——”士枫说了两个字,突然发觉压在心头的重担和阴影已突然不见了,而且,提起曼佳,他心中再也没有任何芥蒂,这——怎么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林苹一说出曼佳,这名字就从士枫心中连根拔起,再也不留任何痕迹了。这——这——真是太好了。“林苹,你知道——我心中再也没有阴影、重担了,真的。” “因为——你爱的是我。”她娇羞的笑。 “我浪费了许多时间,是不是?我——一定补偿——”士枫稚气的说。稚气得好可爱,因为他从来都是深沉、含蓄的男孩子啊! “不必补偿,只有一个条件。”林苹也顽皮起来,“以后叫我小苹。我的亲人、爱我的、喜欢我的都这么叫我。” “小苹。”他毫不犹豫的叫,然后——轻柔的吻住她,就在医院门外。 真爱——能使人忘情,忘记羞涩,不是吗? 士柏离开医院回到家中休养,似乎,就更没有时间和机会和耐雪见了。耐雪怕见母亲薇姑,当然不敢名正言顺的去荆家花园,每天,只能借着电话和士柏通消息,在电话里听见士柏开朗、愉快的声音,她也放心了。 只是,年轻如她,守着一幢又大又寂寞的屋子,她的情绪也愈来愈低沉。 士柏明明已经复原了,为什么不去公司?为什么不出门呢?为什么——不来见她?士柏和曼佳言归于好了?把她忘了?电话里的语气又不像,难道——士柏还有什么瞒住人的病? 她整天胡思乱想,患得患失,人也憔悴了。 偶尔林苹过来陪陪她,只是极短的时间,林苹有工作,有士枫——看得出她和士枫感情已经很深了。即使极短的时间也够耐雪感激的,林苹不是总来报些士柏的消息吗? 所不放心的,是那过分精明又阴沉的康维不曾再来过。 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耐雪已经抹了三次屋子里所有的家具,扫了两次地,又剪了一会儿草,实在没什么可做的,黄昏了,她却毫无食欲,独自对着整冰箱的食物,即使山珍海味也没有胃口,何况她牵挂着士柏。 以前从来不知道,思念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更痛苦的是——她竟没资格去看他。 爱情也得讲资格,这世界! 独自坐在沙发上,任那暮色从四面窗外涌进来,涌进来,任那更深更浓的黑暗包围着她。她记得——彷佛就是昨天,士柏来了,他们依偎在沙发上,在黑暗中,忘了饥饿,忘了所有人,忘了世界,他们只有对方、只有爱、只有情、只有—— 大门在响,是轻轻用钥匙开门的声晋,钥匙——耐雪霍然跳起来,士柏来了?冲到门边,门刚好开了,她喜极的扑过去—— “士柏——”她叫,莫名的泪水已涌上来。 黑暗中却是个瘦小的人影,而且是个女人——耐雪一窒,下意识的倒退两步,女人,谁? “为什么不开灯?耐雪。”来人说,平静而深沉。 耐雪吓得心都僵了,是——母亲? “妈妈——”她站在那儿不动,是动不了。 薇姑不出声,关上房门,熟悉的开了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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