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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你可知道,我从来没梦想过将要找寻怎样的男朋友,我喜欢一切自然。”她笑。

  “你甚至没有条件?”他问。

  “条件?! 没想过,”她傻傻地笑起来。“不过——我希望他很有学问、很有修养,很有上进心又很善良,最重要的是要对我好,就好像我爸爸那样。”

  他望着她好久,好久,才慢慢笑起来。

  “你那么多条件我只符合一样,就是我肯定会对你好。”他摇摇头又说:“我并不很有学问、很有修养,上进心也不强烈,甚至不那么善良,怎么办?”

  她也被惹得笑起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她扮个鬼脸。“但是——有的候真碰上感情,大概所有条件都变得不重要了!”

  “是这样吗?或只是安慰我?”他打趣。

  “你听过我讲假话吗?”她小脸儿红红的,有十足的少女娇羞。“心术不正。”

  “天地良心,我只是担心!”他举手发誓。

  “担心什么?”她白他一眼。

  “担心你回家陪韦成烈和韦薇!”他说。

  她呆愣住了,他怎么又突然扯到这件事上了呢?

  “我——他们今晚会来我家!”她为难的。

  “你还没有决定愿不愿意陪我?今夜。”他目不转清的盯着她。

  “我——”

  “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他神色凝肃,仿佛面对着一生中最大的事似的。“这对我非常、非常重要。”

  “真是——那么重要?”她咬着唇。

  只不过请老同学、老朋友回来晚餐而已,她想像不出有哪一点是他说的那么重要。

  “是。”他肯定得无与伦比。“无论对我或对你,我认为是一个——抉择。”

  “抉择?!”她的心一阵狂跳。抉择引

  “是。决定在你,我绝对尊重你的意愿。”他正色说。

  他的意思是——选他或韦成烈,是吗?怎么可能那么严重呢?怎么可能呢?

  他分明是在——骗她。

  “我不觉得这件事这么严重,也决不是抉择,”她说:“你这么说我好为难。”

  “为难——表示我和他在你心中分量相同。”他说。

  “不——怎么同呢?”她叫,很自然的。“你和他怎么一样,他只是韦薇的哥哥。你——你——”

  在他的凝视下,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再也硬不起来,她竟不能说不!

  当卓尔无法在校园任何地方找到毕群时,她感到意外。星期一,他不可能又去台北,昨天才在台北玩了一整天,今天他还有三堂课,他到哪里去了!

  有人说早晨看过地,有人说在公路局车站见过他,有人说得更绝,看见一个女人来找他,他们一起走出校门。

  卓尔意外之余,也十分失望,昨天她终于没回家和韦成烈、韦薇见面,晚上回家的被母亲训了一顿,她也知道自己不对,但——那个时候离开毕群似乎是好残忍的一件事,她硬不起心肠。

  但是现在——她稚气的想:“我竟找不到他?”

  她觉得不公平,第一次感到她迁就他多些。到目前为止,她似乎——并没有抓牢他,至少地摸不清他的一切,她无法像他对她一样的有把握。

  她不高兴的走在校园的小径上,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在跟成年人玩游戏,人家有十足的把握,而她却用尽全力也不能跟上他的脚步。

  虽然他一再表示他爱她,她是他唯一要寻觅的女孩。

  走出小径,迎面遇到驻足微笑的男孩子,毕群?心中的高兴还没涌上来,她已看清,不是毕群,是她最不想、也最怕在这时见到的韦成烈。

  “嗨!”他挥一挥手。“无精打来的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她涨红了脑,无词以对,无法解释,又不能就这么混过去,她只能傻笑。

  “昨天请客,主人不到,”韦成烈看来全无生气的样子,“我原谅你,恋爱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样儿!”

  “不是,我——”她觉得自己婆妈得紧,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嘛!人家都说原谅了,唉! 今天一切都不对劲。

  “我知道,你跟毕群出去了,”他淡淡地说:“不过,我们仍然吃了很好的一餐。”

  “妈妈骂死我了!”她这才偷偷透一口气。

  “小事,下次你自己补请我们一次好了!”他说。

  “一言为定——”话一出口,才想起是毕群不喜欢的事,却也收不回来。“韦薇也没生气?”

  “她当然没有,因为她没赴约,”成烈笑。“她约了男朋友,哪儿记得这一餐!”

  卓尔心中一动,毕群说得对,韦成烈单独到她家,是不是他真对她有点——野心?

  “喂! 那些百合花是你送的?或是韦薇送的?”糟糕的是她的话竟冲口而出。

  “日合花?!哦! 当然是韦薇的主意,她要唤回你的记忆啊!”他否认了。

  “那——”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你一件事,我不是多事,只是关心,”他忽然认真起来。“你和毕群——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她孩子气的。

  “我是说感情。”他强调。

  她考虑一下。这件事不必让他知道,是不是?无论如何,他 是外人,是第三者。

  “为什么要问这些?”她反问。

  “恩——”他犹豫了好一阵子,“毕群这个人你完全清楚、了解他吗?”

  卓尔心中一阵狂跳,她的苦恼就是摸不清他,可是她又怎能告诉韦成烈?

  “一部分,”她说:“因为认识他还不到一年!”

  “你想不想知道他的一些事?”他问,神色是很严肃的。“我绝对不是讲他坏话,但我认为你有权知道!”

  “是什么事?”她问。心开始乱了,难道毕群以前有很不好的记录?

  “他的家庭背景很复杂,尤其是他母亲,”他含蓄地说:“他本身的背景也复杂,绝对不同于普通一般学生。”

  “他说过和母亲不和。”她傻傻的。

  “不是和与不和的问题,”成烈的考虑措词。“总之——是你难以想像的。而且——章玲你是知道的,是吗?除了章玲,你可知还有多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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